人!”
“啊,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真可怜……”
“他的女朋友还不知情吧。”
“……”
眼见言论越来越离谱,天内理子的声音终于突破重围传了出来:“不是!不是啦!才不是男朋友,是表哥、是表哥!”
不多时,五条悟以家中有急事为由,将天内理子从教堂里拎了出来。
他实在算不上体贴,拎女孩子就像拎鸡崽一样,向来叫人脚不沾地的。
但看得出他心情不算糟,就算方才被人说成是渣男,这会他还能笑着道上一句:“你们学校可真热闹啊。”
而娑由则是在暗处目送他们跑远。
她像影子一样,几乎与夏天的阴翳融为一体。
树叶窸窣,窗边的光影如流水般荡漾。
某一瞬,她的长发掠过教学楼一楼的某间教室时,日光晃悠了一下,窗台上摆放的一个花瓶在清风中摇摇晃晃,随即倾倒下来。
娑由一愣,不禁抬手去轻轻接住它。
由此,交叠出了来自过去的声音。
——「听说了吗?最近一楼最角落的钢琴房在放学后总会传出钢琴声来。」
有人故作神秘。
——「诶?」
——「真的吗?」
——「真的哦。」
——「呀,可怕!」
——「这样都不敢一个人去那里上课啦!」
不管过多久,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聊怪谈的场面都是青春里一种经久不衰的仪式。
——「所以敢不敢?敢不敢?今天放学后我们就去看看!」
——「真的吗?」
——「敢不敢?」
——「可是……」
有人说:「我放学后要和小早怜一起做值日。」
记忆中的声音安静了片刻,沉默在课后的时间里无限延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说:「值日什么的,就让她自己做啦!反正她放学就回家吧,又没什么事做,她也不像是会打小报告的人。」
所有人点头表示肯定。
片刻后,有女孩子晃着脚,瞥了教室里的一张桌椅:「话说,不觉得小早怜那家伙最近有些怪吗?」
——「她不是本来就是个怪人吗?」
另一个人不以为然地说。
——「一个朋友都没有,性子孤僻也就算了,说起话来也叫人火大,可是很多男生都喜欢她那一款耶,说到底就是脸好看。」
言毕,就是一阵意味不明的唏嘘。
教室外的蝉鸣不绝如缕,远山飘来祭典的稻香。
其中,有人像说一个秘密一样,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说起来她不是孤儿吗?是不是被抛弃了啊?听说还是资助入学的,可是最近你们发现没有,她的东西都换成好东西了,她哪来的钱?是不是被人那个了?」
——「被人哪个了?」
——「就是……」
窗边,有漆黑的人影随飘扬的纱帘晃动。
咔嚓咔嚓——
伴随着牙齿咬碎糖果的声音。
就此,艳红的糖浆染红了其人的舌尖。
老旧的窗框锈迹斑斑,剥落的铁锈落在窗台上,远远看去像溅上去的,形似血色。
——「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哦。」
可是,有带着轻盈笑意的声音从教室里轻轻传来:
——「我倒是觉得小早怜同学很可爱呢。」
——「至少,我挺想和她做朋友的。」
须臾间,有稍大的风吹来。
窗外的人安静地接住了窗台上倾倒的花瓶。
——「……」
瓶中的绿枝摇曳,花瓣凋落。
过去泛黄的画面被风迷乱了眼。
在这之中,娑由将那个花瓶稳稳当当接住,又将其轻轻放好,随即头也不回地跟上了五条悟他们离开的脚步。
五条悟那边遇上了敌人,系着麻花辫的少女跟在他身后,像即将被鹰鹫捕猎的雏鸟,不安又柔弱。
不过五条悟看上去很轻松,并不需要她出手干预。
相反,娑由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之上,依靠良好的视力远远看见另一个方向,一个与黑井美里相似的女性被两个大男人五花大绑塞进了一辆面包车里。
啊,被绑架了。
娑由如此判断。
她没和夏油杰在一起吗?还是说夏油杰被干掉了?
但娑由仅仅疑惑了一瞬就不再多想了。
她遥遥望了一眼五条悟和天内理子的方向,随即转身,从教学楼的天台上直接跳了下去。
黑井美里,负责照顾「星浆体」的看护人。
老实说,娑由可以直接当没看到任她被绑走,她于敌人的价值无非就是拿来威胁他们罢了。
本来还好,她一个人的话黑井美里的死活于她而言实在无所谓,但是从这些天看来,天内理子相当在意这个看护人。
若真是如此,现在再加上五条悟和夏油杰,保不准他们会想救回她。
那么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派人假扮天内理子,再派两个人带着她去交换人质。
可是发展到那种事态就有点节外生枝了,倒不如现在就直接解决这个隐患。
这般想着,娑由飞速朝那里跑去。
初步判断,敌人是三个成年男人,两个穿黑西装的坐车上,一个穿黑衫的背对她站在车门外。
她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移动过程中机械地转动。
先解决外面那个。
恰逢面包车发动引擎,车开始驶动。
呼呼的车响中,娑由悄无声息地靠近车外那个人时,其五指并拢的掌心早已改变骨骼变成了能轻易穿透胸膛的利器。
她黑瞳一缩,对准他的心脏猛然刺出。
可是电光火石间,那人却在顷刻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其身形骤然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