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横滨的房租也上涨了呢……”她如此呢喃着,伸出手去,像撸猫似的,挠了挠他的下巴:“愿意和我回家吗?作之助君。”
“至于有什么好处……”
她带笑的声音在时光中逐渐模糊:“嗯……我想想哦……”
时过经年,二十三岁的织田作之助来到了东京。
他在雾蒙蒙的雨天里进入了一间地下的娱乐场所。
Luipn。
1928年在东京银座开业的酒吧,位于银座的小巷之中,入口处的招牌人物形象是带着高礼帽、单眼镜的男性——灵感来自于法国侦探小说中的怪盗绅士鲁邦,因此非常醒目。
据说那里的酒,每一杯都古老而经典。
已然是青年之龄的织田作之助淋着小雨,顺着台阶走下去,进入了这间开了九十年的小酒吧。
Lupin非常狭小,入目感觉就是一个折叠堆积的小盒子。
然而当他步入其中之时,仿佛能够立即感受到时光倒流,一下子回到了上世纪四五十年代。
他第一次发现这间酒吧是在十年前的一个冬夜——
他接到了一个中途被挂断的电话。
也记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情了,总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穿上外套,在大雪中火急火燎地坐上从横滨赶往东京的车,去寻找那通电话的主人了。
可是,他没有找到。
彷徨时走进了一条小巷里,Lupin的招牌便映入眼帘。
时至今日,他依旧会时不时来到这里,特别是他的朋友太宰治也发现了这个好地方后,Lupin就成为了他们闲暇之余一起喝酒放松的秘密基地。
啊,「秘密基地」这个词是太宰治说出来的。
那个少年明明已经是港口Maifa的五大干部之一了,可大抵是年纪轻,有时候总会吐出些孩子气又无厘头的话来。
和那个人有点像。
听,此时坐在他身边的少年开始用他独特的腔调分享趣事了:“最近,我听到一件很有趣的事。”
能被太宰说有趣的事至少是值得好奇的。
织田作之助如此想,见坐在自己另一边的坂口安吾正微微侧目,用眼神询问发话的人。
坂口安吾也是他们的朋友,相比他,对方平日里负责港口Mafia的情报工作,可谓是个大忙人。
他们能三个人在此小聚的时光可谓珍贵。
可是太宰治有时候是个不解风情的孩子,这个时候,他应该立马满足坂口安吾的好奇心才对。
但他不是,而是拿小眼神瞟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只能遂他的愿,安静地看向他。
鸢发的少年这才满意似的,像揭露一个大秘密般,手舞足蹈地说:“听说有个女人一直在追杀织田作你欸!”
“哈?”这是坂口安吾吃惊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冷蓝的眸子里平静如水。
小小的空间里,一时有些安静。
眼帘中,调酒师正安静地擦着酒杯,圆形的冰块在冒着泡的酒液里浮沉。
然后,咔咔两声。
冰块相碰的摩擦。
那是织田作之助拿起酒杯发出来的。
他眼睫垂下,瞳孔里好似荡起了酒水的波光。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平静地回应了太宰治的话:“是的,她一直在追杀我。”
言毕,他上移眼珠,似是思考,眼睛有一瞬被头顶上暖橘色的灯光晃到:“已经快十年了吧。”
闻言,太宰治好像被这个数字吓到了:“哇!那个女人这么长情的吗?!”
织田作之助被他的反应逗得微微扯动了嘴角,但他觉得自己不适合笑,索性放弃,只是点了点头:“她确实很固执。”
滴答滴答。
角落里湿淋淋的伞滴着水。
酒吧里有淡淡的水汽。
少年厚重的漆黑大衣垂在空中,轻轻拿指尖敲了敲杯沿。
其中,坂口安吾问他:“织田君是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憎恨你的事吗?”
织田作之助如实说:“我告诉她自己不想当杀手杀人了,她很生气。”
“为什么?”
耳边传来朋友带笑的声音。
这次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
如他所说,现今二十三岁的他不再是杀手,只是港口Mafia底层的一枚打杂的。
他不杀人,也不干多危险的工作,每天做的都是些琐碎的杂事,薪水微薄,还收养了五个孤儿,日子过得颇为拮据。
于是,身边的少年合理猜测:“因为你赚不了钱了?你不杀人了?”
织田作之助依旧没说。
这个时候,他安静得像一副嵌在墙上的画作,一旁的三色猫都比他来得生动。
可是,太宰治却说:“总不可能是因为你不够有趣了,在我看来,织田作简直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人。”
听不出是安慰还是真心话的言语,从少年的那张嘴里吐了出来,带着雀跃又似孩子气的笑意。
他下意识去看太宰治,却见他却像是被暖色的光冻着似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如一条濒死的鱼般瘫在光线无法照到的深海里。
“听起来真是个坏女人啊。”
他如此评价追杀织田作之助的女人。
少年撑着下巴晃了晃脑袋,蓬乱微卷的发下,是一张被绷带缠了右眼的脸。
头顶上的灯光为他打上了一圈暖色的光圈,太宰治扬着近乎乖巧的笑看向自己的友人,眸子却黑得深邃:“如果织田作允许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她哦,不然要是有天你死在她手上的话我们就不能这样喝酒了。”
织田作之助却是一愣,既而轻轻唤了他的名字:“太宰……”
得知了他的意思,太宰治只得收起多余的心思,失望地摊了摊手:“是是是,我不会出手的,不过看样子织田作你还挺在意她的。”
言毕,他噗嗤噗嗤地笑,很八卦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