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遇到他时总会尊敬地打招呼,灰原雄还经常笑着说自己非常尊敬他。
夏油杰对那两个后辈自然都挺喜欢,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今天只是去执行一个二级咒灵的任务。
他俩的实力都不弱,如果对上二级咒灵还需要求救的话那一定是遇上了什么超乎能力的特殊情况。
……或者说,仅仅是因为任务出太多了,精力不够了。
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的时候,夏油杰在赶往目的地的路上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死寂。
自去年的「星浆体」事件后,他和五条悟都成为了特级咒术师。
但他一个人的强大并没有改变什么。
今年夏天忙死了,受一年前灾害的影响,咒灵像蛆虫一样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导致包括他在内的咒术师一年到头都在连轴转地袚除诅咒。
作为特级咒术师,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几个月了,昨天傍晚才得以休息一会,家入硝子也是如此,他俩上一次呆在一起闲聊还是新年那会,这次也只能空点时间陪她抽几根烟。
当她问他是不是生病了的时候,他甚至没去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就否定了。
因为大家都太忙了,他不想给自己已经两夜没睡的朋友添麻烦。
连他俩都是如此,那么比他们小一届的后辈肯定也够呛。
当夏油杰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总会联想到一年前的事。
但那可不是好事,所以他只能甩甩头,暂时将杂念摒弃。
信仰。
这对世人来说,无疑是个褒义词。
信仰由人创造。
人因为信仰而活,又能为信仰牺牲。
某种意义上,它是能区分人类与其它生物不同的精神定义。
若是赋予这一意义的话,它的特性几乎能用「圣洁」这个词来形容。
但是对咒术师来说,大多时候,这种东西衍生出来的产物并不能让人笑出来。
日本这个岛国,自古时起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自然灾害不断。
民智未开的人类将其归为天怒,认为万物有灵,视世间的山川鸟兽乃至器具物皿为信仰,以此祈求神灵庇护。
但愚昧无知再加之人心易变,有时会使其扭曲,既而产生出截然不同的怪物来——「诅咒」和「咒灵」就是其中常见的产物。
“真好笑,神灵和诅咒,有时候还真的只有一念之差啊。”
那是带着嘲讽笑意的声线,介于少年与青年的年纪。
夏油杰到达后辈们所在的森林时,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了这般熟悉的嗓音。
他只觉眉眼一跳,放眼望去,便见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灰头土脸的,正被一个人一左一右地提在手边。
晴朗的天空下,万里无云。
那人脸上架着墨镜,穿着一身与其夏季格格不入的厚重风衣站在半空上。
只见银白的发丝被流转的风吹扬,对方居高临下的眼瞳拢着雾气,带着熟悉的傲倨,在阳光下泛着澈亮的蓝。
由土地神信仰产生的咒灵等级评为一级,危险程度与二级咒灵天壤之别,确实不是灰原雄他俩现在能对付的。
那只巨大又丑陋的怪物从偌大的森林中拔地而起,闷热的空气中,树枝断裂,飓风刮起,响彻云霄的嘶吼足以扭曲白昼。
可是下一秒,一只更加庞大的咒灵从它身后张开血盆大口,将其头部生生撕裂咬碎,吞进了肚子里。
见此,那人也不惊讶,还咧嘴笑了。
他墨镜后的眼睛准确地锁定了不远处正被自己的咒灵托着飘在空中的夏油杰。
与此同时,他嫌弃似的,将手上的七海建人抛向了夏油杰的方向。
仿佛知道对方会接住似的,他抬起手笑着朝他打招呼,其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微亮的光:“嗨,杰,好久不见,你又收服了一只不错的咒灵啊。”
这一刻,夏油杰不得不承认,不久前家入硝子骂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五条悟就是个烂人。
但这个大烂人,在消失了几个月的今天,终于出现了。
晚上。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业学校。
时间7:00 p.m.
家入硝子从诊疗室走出来的时候,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烟,但一时摸索无果,她这才想起自己将其落在别处了。
她顿时有些不耐烦,连带出口的话都不算温和:“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灰原需要静养些时日,七海眼睛受了伤,也需要时间恢复,都已经转入病房,至于你俩,我要去睡个安稳觉了,可没空给你们治疗,哪凉快呆哪去,别来烦我。”
伴随着她的话,在她对面的两人顶着鼻青眼肿的脸互瞪一眼,异口同声地撇过头,冷冷哼了一声。
很显然,五条悟和夏油杰又打了一架。
为什么说“又”呢?因为从家入硝子认识他俩以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已经习以为常。
这次唯一有些特殊的,只是其中一人消失了几个月罢了。
但她此时并不想对五条悟说什么,她就像一个疲倦的战士,在赢来胜利与短暂的休息时间后,准备先去好好充个电。
家入硝子言出必行,真的懒得理他们,转身就走了,留下一黑一白直愣愣地站在咒术高专的走廊上。
她走后,其中一人这才动了起来。
五条悟抬脚走向走廊一旁的区域,那里摆了一台饮料贩卖机。
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随手扔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少年顶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炽灯,如同往年夏天,抱怨似地嚷嚷:“热死了,这天气都快热死人了还不装冷气,这破学校不如倒闭吧!”
言毕,他定在了贩卖机前好几秒。
末了,他以一种机械式的频率转头,看向了夏油杰,声音莫名弱了几个度:“……杰,借个500日元的硬币呗。”
“……”
咔哒一声。
易拉环被扯开,五条悟将饮料咕噜咕噜灌下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