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道路不熟,而且天气太炎热了。 三万部队,这一段时间的急行军,竟然掉了将近一万人,而且今日在弇山之后,却又再度出现了脱节。 一名左良玉的爱将温泽领着部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又丢掉了五千人。 实际上,之前派出海东青,压根就不是为了寻找战场的位置,而是试图寻找战友的位置。 但是这里毕竟是伪乾的腹心之地,而温泽要一边儿行军,一边儿隐蔽,最后海东青也寻不到,最终反倒是因为来到战场的一侧,不得不领着部分兵力先行出战。 至于之前,左良玉停在原地整顿部队,一则是疲惫,二则也是想等一等手下。 “吴将军,后面应该是温泽过来了,我瞅着怎么也有四五千人!”眼看着前方冲杀的吴三桂被还回来,已经是满面血渍的左良玉一时大喜,随即勒住战马,在阵中大声呼喊,“你带着你的部下撤下去,我自己挡住一阵子。” “左将军有什么办法?”吴三桂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说道。 “你回去歇着,让温泽过来冲,然后我带队回去歇着,然后过一会儿,你再来……咱们骑兵多,不必这么乱战,分拨次冲,也好歇一歇人和战马。”左良玉当场吩咐道。 能够被崇祯看中,托付一省之地,左良玉又岂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吴三桂听完之后,觉得有道理,便也不再犹豫,让身边的亲兵高举旗帜,带着兵马,直接撤出战斗。 往南边儿接应温泽。 但是随着吴三桂举着大旗向南,对面那股烟尘也继续沿着道路不慌不忙的迎上,双方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的时候,这位吴副总兵却觉得哪里不对劲起来。 但距离不足五六百步,即便是烟尘滚滚之下,也能看清楚情形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哪里有问题了。 这支部队的行进诡计,距离弇山有些太远,不似自己这一路,更像是从更南的地方过来的。 不仅如此,对面的阵型保持的也太好了,而且看起来一点都不疲惫。 而且隐约的看着,骑兵的数量也太少了。 故此,吴三桂当即下令,自己的本部兵马暂停,乃是指望着两部中间,许多掉队的明军士兵为他们做侦查的意思。 不过,很快吴三桂的疑惑便终止了。 因为对面在距离自己尚有四五百步的时候,主动奔出一支四五十人骑兵,远远的便操着河南口音,呼唤两军之间掉队的明军朝着吴三桂大旗下集合云云。 见此情形,吴三桂彻底松懈。 但是没过片刻,这支沿途以河南口音发号命令的骑兵,在距离他只有两百多步的时候,忽然减速,然后直接朝着吴三桂的大旗发起冲锋,与此同时,那股稍微落后的滚滚烟尘,也陡然间加速起来。 吴三桂惊怒交加,当即下令全军迎战,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吴三桂部尚未来得及涌上前时,对面几十骑卷起的烟尘之中,早早有有人大喝,“杀!” 吴三桂闻的声音,便知道不好,但尚未来得及反应,烟尘之中,便有数十箭射了过来,直奔大旗下,吴三桂本人。 战马中箭嘶鸣一声,直接倒地,吴三桂本人也被扎的如同刺猬一般。 众目睽睽之下,一介副总兵被射落战马。 但是下一瞬间,谁也没有想到,地上的吴三桂居然翻身起来,推了推身边儿的坐骑,直接翻身上马。 众人即可大震,但是很快,他们看的清楚,却是吴三桂少了一只耳朵。 “这般无能!也敢跟某吴三桂叫板!” “你们都愣着作甚?一群叫花子一样的军队,难道也是我们的对手,给老子冲!” 见吴三桂这般悍勇,将士们被鼓舞,皆奋勇上前,拼命冲锋。 双方交战,吴三桂身重数箭,耳朵也被射掉了,但是依然勉力作战,鼓舞士气,确实振奋全军。 但是其部在刚一开始的血气被耗尽之后,便迅速落入下风。 因为这支部队的装备、素质都超过他们的想象。 到处随火铳,到处是刀盾手,几乎人人披甲。 毫无疑问,这支部队,就是地方救民会组织起来的全体救民会会众大军,他们虽然训练不足,也不懂什么章法,但却人人是年轻力壮的救民会会众。 是大乾最忠于楚行的一帮人。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这支跟随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而对面,却明显是闻风而动,状态好到了极点。 故此,双方交战了片刻,吴三桂这一方气势一泄,整支部队立刻落入下风,只能靠着骑兵的便利和将士们对于吴三桂的畏惧,苦苦支撑罢了。 但就在吴三桂即将崩溃的时候,又有别的军队到了。 却是左良玉的爱将温泽到了。 此时吴三桂立身于一处小土丘上,一眼就看到了温泽旗帜的出现,然后数千之众,朝着此处支援而来,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但很快,随着温泽纵马来见吴三桂,却又报告给吴三桂一个丝毫不令人吃惊,但是却不得不愤怒的情况。 “什么叫做你不是自己来的?”吴三桂捂着耳朵,冷冷问道。 温泽乃是一名参将,手下兵马也甚众,按理来说不必惧怕吴三桂,但是看此时吴三桂这个凶残的模样,也难免心生畏惧,只能勉强应对,“吴将军,我们后面之所以与大队脱节,乃是今日中午的时候,有一支明军从侧翼咬住了我们,我们纠缠了将近半日,看旗帜的模样,应该是高唐州的兵马,陈二牛也来了。” 吴三桂看了一眼已经从明军身后冒头的伪乾士兵,忍着疼痛,长出了一口气,却又奋力呵斥道:“你也是老将了,这点道理你不懂吗?为何不分兵,挡住他们,反而直接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