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腕脉。 “是有些肠胃不适,不过这点小事……” 红娘子大咧咧地嘀咕着,然后就见到吴又可眼眉舒展,一股带着些感怀的复杂笑意在脸上盈盈荡开。 “这怎么是小事?李夫人,你必须回扬州了。” 吴又可一边说着,一边朝旁边的绿姑点头,绿姑像是要瘫软下来一般,猛拍着胸口,连声道着老天保佑。 “为什么?我又没得什么绝症,等等……不会是……” 红娘子初时还没醒悟,可她终究不是傻子,瞧着这两人的神态,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眼神顿时涣散,思绪也一下乱了。 “是的,李夫人,你有喜了。” 吴又可心想,以后做事情一定要小心,这读书人蔫坏,难怪李岩和楚行商议一番之后,给了红娘子那么大的权限。 原来这男人之间的肮脏,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那……那个坏人……” 红娘子终于记了起来,之前楚行给李岩放假,这家伙得空就来找自己,当初她还以为李岩是沾染了大乾官场的不良习气,原来是这对君臣早有预谋。 腰肢一软,红娘子瘫在座位上。 跟李岩成亲已经快两年了,之前本还想着生儿育女,可一直没什么迹象,她又总想着做点什么,这事就没在脑子里呆住。 现在刚觉得前路豁然开朗,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为大乾做事,就中了坏人的“圈套”,浓浓的失落感就在胸口转个不停。 读书人果然是不信什么天国,不信什么教义的,他脑子中一大堆儒家的坏想法。 这么一来,纵横山东和河南两省的白莲教便随着孩子的到来,即将彻底的成为历史中的故事了。 即便是有所痕迹,也将随着自己这面大旗的隐退,而变得不怎么起眼了。 可另一股紧张、期待和喜悦混杂的心潮又升腾而起,这是身为女性的本心,自己要做母亲了? 红娘子楞了好一阵,才将这两股冲撞的心绪织成一股,喜悦和委屈混在一起的泪光在眼角盈动,红娘子抱住绿姑的腰,撒娇外带诉苦地低声道:“这对君臣怎么这般不要面皮,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女儿家,当初我可是卖了命的去战场救他楚行!身为人君,他岂能这般待我?” 吴又可吃吃笑道:“夫人你骂你家相公不要面皮无所谓,毕竟那是您的家事。可大乾国主的威名,岂能是您随意编排的。昔日您起事连连,大王为了祝您,也曾付出不少的代价。况且今日您与大王之间,乃是君臣关系,规矩还是要讲的。” 红娘子明白,当初带着潘兴下山,与他们把酒言欢,痛杀民贼的山大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大乾国主。 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没有了昔日的自由了。 红娘子不甘地道:“哎……” “时间尚短,让我继续在战场上呆一段时间吧。” 红娘子嘴上哀求,心中却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被这对无良君臣给算计了。 以后自己跟李岩都是大乾之臣,再无自由可言。 这一次统帅之旅,其实只是楚行对于自己舍命相救的报答罢了。 自己以后的的身份会逐渐变化,但话说回来,身为人母,为李岩养儿育女,也是觉得喜入心髓,毕竟李岩是大乾国主认为当世的奇男子,大乾未来的谋主之一,封侯拜相不在话下的人物。 就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夫人,这个时候,就不要惹大王不快了,大王若不是身上背负着压力,他又岂能不帮您圆梦。您自忖一番,您与参谋次长自从与大王相识,大王可曾有过一次食言,又有那一次不是倾心相助。” “只是如今时局变化,大王也不能随心所以罢了。” 吴又可忧心地说着。 “啊?怎么会?大乾是他一手打造,臣子们不都对他马首是瞻!” 红娘子虽然加入大乾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对于大乾的情况,她自忖自己还是相当了解的。 “夫人,您也曾经是裂土开疆一般的人物,您算一笔账,走到大乾如今这个规模,以不足两省之地,养如今大乾之文武要花多少钱?可南直隶的商人们,昔日陪着大王走过来的商人们,并不是跟其他人一样听话的。” 说起这事,吴又可也是一脸的担忧。 “那帮欲壑难填的混蛋!当初我镇压一地,这些商人,都是要杀掉,分他们财产的。” 红娘子蓬地拍了书案,一边的绿姑吓得心惊胆战,姑奶奶,现在你可不能动手动脚了。 吴又可苦笑摇头道:“所以今日大乾蒸蒸日上,夫人的起义大业,却一在挫败,大王曾言,所谓革命要聚众之力,解决主要矛盾,当下主要矛盾乃是明廷,乃是土地集中,若是连商人都一口气得罪光了,这天下还如何去争?” “我见文报说,大王决意要撤境内所有关卡,让商货通行无阻,就这一条,已是古往今来商人都没享受过的福气!眼下大王为这一国,也是为他们商人谋更大前程,他们就不愿出力了?依着我的脾气,抄几家最顽固的商人,杀鸡儆猴!别当咱们这一国,就只是为他们商人看家护院的工具!这一国,终究是大家的国!” 听着红娘子慷慨陈词,还说要杀鸡儆猴,吴又可无奈地摇头笑了。难怪白莲教频频起事,却没有什么成效。 她的见识,终究是有限的。当然,不要说红娘子,便是自己,又能领悟大王治国的几分精髓呢? “想必不仅仅是商旅,自古何来女子掌军,怕是满朝文武对我有意见的也有不少,我此事给大王添乱,是何其不明智,我赶紧回去吧。” 如今的白莲教,已经很明显没有多大的前途,她不想自己寄托了所有希望的大乾,再有任何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