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给他人做奴仆,这些老少妇孺怎么活下去啊? 听这些妇人说得凄切,老小丐人哭得动容,许多人都生出了同情心,甚至有些人流下泪来。 王府前有这般动静,扬州知府文孟震自然知道,再他看来,一群惹事的刁民而已,竟然敢冲击王府,到时候虎贲将士一个冲锋,便能教他们做人。 但是没过多久,便有佐官赶来,说:“虎贲军中可怜百姓,并未驱逐。” “你们呢?虎贲军碍于军规,不对百姓出手,你们便看热闹么?” 那佐官立刻苦笑到:“大人哎,王宫前聚集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又有那么多百姓聚集,咱们若是动手,可就跟扬州百姓结了仇了。” 又说聚集门口的同样许多乞丐,不是老就是少,不是少,就是妇,这些人就算赶了又回来,抓捕吗?这些叫花子抓到牢里都没地方关,还要侍候这些大爷们几顿稀粥。 所以没办法。 这下文震孟就头痛了。 他的幕僚也偷偷出去看了,回来也言,众议汹汹,动手不得。 文震孟更是头痛,叹气道:“就知道会不得清静!大王的新政过于猛烈,却是少了几分和缓。” 他的幕僚给他献计,“文公,不论新政对与错,这些百姓却着实弗了王上的面子。往小了说,是民乱,往大了说,这是祸患大乾新政。应当速速通知巡捕房,告知其义务,让他们通知各家主人,软硬兼施,让他们将奴仆带回去。” “学生就不信,这般气势,没有人背后主使之人。” 听闻此言,文孟震便想起文人们熟练的把戏,在宫门前又哭又闹,逼得皇帝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事情。 文孟震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唤来当值的班头,让他即刻去办此时。 那幕僚又说道:“这般哭哭闹闹,却是有碍我大乾体统,大人应当一面上书大王,问询应对之法,然后文公赶紧骑马赶到王宫前,维护局势,劝说百姓。” “好好好。”文孟震连连点头,吩咐众人赶忙去做。 刚要出门,便见秦夫人急匆匆的赶过来,对文孟震说道:“夫君,这个时候,还打什么仪仗,直接骑马速行,莫要误了大事。” 文孟震闻言,心领神会,赶忙骑着快马向王宫前赶去,路上还在琢磨着如何安抚百姓,谁料刚刚出了衙门,便被百姓拦住去路,“大王不愿意为我等做主,定是受了奸人蛊惑,请府尊老爷进宫面见王上,祛除奸邪,给我等讨一个公道啊。” “求老大人给条活路啊。” 一片呜呜哭声中,一些求学的秀才也听说了此事,个个义愤填膺。 就见一个瘦削的生员一收折扇,“啪”的打在手上,愤愤说道:“此等天怒人怨之事,我辈读书人岂能坐视?陈某愿站出来,向府尊请愿。谁愿一同,作这仗马之鸣?” 他挺身而出,又有一生员愤怒站出来:“陈兄高义,吾周文才愿往。” 一生员也高声道:“小弟虽才微力弱,但此激昂大义,岂能不为民请命?吾郑喜佐愿附二位兄长翼尾。” 一个个生员站出来,慷慨激昂,那瘦削的生员斜眼微睨,暗暗点头。 这位陈峦却是陈家的子弟,江南的士卒有几个不蓄奴,又有几个不经营些见不得人的买卖的,如今大乾政权新政跟刀子一般,一刀刀割下。 先是将商人整治了一番,旋即又是整顿军队,最后刀子又割在了他们身上。 富贵久了,谁愿意受这般欺负。 那周文才、郑喜佐也差不多,家里都有不少奴仆和生意…… 若不是利益受损,谁愿意挺身而出。 别的秀才也差不多,不是收了钱,就是有利害关系。 一时二十多个秀才喧嚷着,往府衙大门过去,看他们声势浩大,外面的快班衙役不敢拦,看守大门的壮班衙役也无可奈何,只能先极力拦着,并答应他们,一定会向府尊老父母禀报。 陈峦严正声明,一定要知州文震孟出来说话,否则他们就一直堵在衙门口,甚至冲入大堂,摆破鞋阵。 他们这边嚷嚷着,外面人群不时有人叫好,最后引得一片叫好声,似乎众情激荡,声势汹汹。 不过也不是所有秀才都加入的,就有一些生员冷眼旁观,衙前街多茶馆,在一家茶馆的二楼,便有学子唤做王秀楚皱着眉头看。旁边是他好友焦文雄,徐州人,游学到此为附学生。 看着那方情形,焦文雄就叹:“大王的新政本是好事,却引起如此反扑,连秀才都出动了。可见这世道,要做一些事真难。” 王秀楚淡淡道:“幕后之事谁不知?大明每况愈下,就是因为我辈读书人堕落了,整日就知蝇营狗苟。” 他神情淡漠,语声沉闷,似乎带着很绝望无力的东西。 他叹息声声,还说了句什么。 焦文雄吃惊说道:“王兄,你真的要去大乾的国子监吗?来年春闱,若是中了,便能入大明为官,那才是天下正统。” 王秀楚说道:“我已经想清楚了,这天下病了,我应该与有识之士一起,看看能不能医治。” 焦文雄就叹:“唉,小弟也报名算了,相比之下,这大乾虽然只有一隅之地,却是难得为百姓打算的朝廷。” 生员闹事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前进不得的文孟震耳朵里。 如今扬州城乱成了一团糟,文孟震想去皇宫救驾不得,想要回府衙主持大局,也退不回去。 文孟震惊怒到:“连秀才也闹事!学正、训导都是吃屎的吗?立刻将这些秀才给本官带回去。” 幕僚叹道:“现在学生无法无天惯了,学正训导哪管得住他们,怕将他们叫来也无用。” 文震孟心烦意乱,一方令一个门子去召儒学的学正与训导,一方令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