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梅雨季节一到,天就跟漏了似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空气潮湿发霉,连带着人的心情都跟着压抑。
叶尘懒洋洋的拉开客厅的窗帘,凝视着外面淅淅沥沥的细雨,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这种鬼天气真是不想出门,可又非出不可。
远在家乡的闺蜜宋柔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她人回不去,礼物总得按时送到。因为最近阴雨连连,买礼物一事一拖再拖,终于到了再也拖不下去的地步。
今天外面别说是下雨了,就是下刀子,她都必须出门去把礼物买回来。
叶尘快速的收拾好自己,又简单的吃了个早午饭,拎着包急吼吼的出了门。
今天运气比较好,很顺利的叫到了网约车,她打着伞走出小区时,网约车已经停在门口。
“师傅,麻烦你去古玩市场。”叶尘报上目的地。
宋柔那丫头最喜欢古色古香的小玩意,她决定去古玩市场淘一淘。
“好嘞。”司机师傅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速奔向了雨中。
细雨淅沥,蒸腾的水汽将整个街道都笼盖住了,眼前雾蒙蒙的,天地万物都仿佛变得如梦似幻。
叶尘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被迫听着司机师傅的唠叨。
“小姑娘,这大下雨天的你跑古玩市场去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在那里上班对不对?怎么样?现在古玩市场的生意好吗?”
叶尘最不喜欢陌生人的刨根问底,但又怕自己不回答司机会唠叨个没完,只能冷淡的说道:“我去买东西。”
司机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意外,惊讶的从后视镜里看了叶尘一眼,“没想到你一个年轻女孩子,还喜欢古玩?入行多久了?不是大叔我吓唬你,古玩市场里门道可多了,如果不是资深玩家,老板能坑死你,特别是你这样的年轻人……”
人到中年的司机开始苦口婆心的给叶尘传授经验,叶尘烦不胜烦,干脆利落的从包里掏出耳机戴上。
司机一见她这个反应也明白了什么意思,嘀咕了一句“年轻人不知好歹”,也就闭口不谈了。
一直到下了车,司机冷淡的报出车费,叶尘刚一下车,司机就紧踩油门离开了,车轱辘溅了叶尘一腿的水。
叶尘默不作声的掏出纸巾拭擦干净小腿上的泥点,然后举着伞走进了古玩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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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市场本就不是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平日里就人烟稀少,何况这种下雨天。走进古玩市场的大门,放眼望去是一排排的商铺,大多数都开着门,但似乎只有她一位客人。
叶尘握紧手中的伞,随便挑了一排街道,从第一间开始逛。她这次的目的很明确,买一件宋柔可能会喜欢的小摆件,模样古朴,价格适中。
这是叶尘第一次到古玩市场来,一连逛了四五家店,才发现那位司机大叔果真没有骗她,她到了店里不是被无视就是被当冤大头。
老板只要看见是一个小姑娘进来,要么装没看见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要么冷淡的打声招呼后就没了下文…….
当然最可怕的还是被热情款待,因为那意味着商家将她视作待宰的羔羊,只要是她略微看上的,商家必定狮子大开口,一边吹嘘着自己的商品是哪个哪个年代的宝物,一边报出天价。
于是,叶尘连逛了十几家商铺后,茫然的站在街上,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跑这一趟,乖乖的从网上买一件礼物邮寄给宋柔不好吗?她是脑子进了多少雨水,才会在这种天气跑到这种鬼地方来找气受?
再最后看一家店,如果没有收获就回家。叶尘在心里默默说道,然后连挑也不挑的,转身就向身后一家店走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机抽选。
来到店铺门口,头顶招牌上大大的两个字率先吸引了叶尘的注意——流祸。
流祸?是店名吗?好奇怪的名字,而且透着一股不详的意味,谁家老板会取这两个字?还做不做生意了?
叶尘脚步微微一迟疑,随机马上迈出去,一只手推开了大门。
管它呢,说好了最后一家店,管它叫什么名字。
叶尘收好雨伞放在了一进门的地方,耳边就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欢迎光临。”
抬眼望去,之间一位女子笑盈盈的站在面前,她大约四十岁左右,岁月在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她穿着素色的衬衫和长裙,乌黑的头发挽起,脸上没有一点妆容,依旧风韵犹存。
“欢迎光临,我姓宁,是这家店的老板,请随便看看。”女子再次打招呼道。
不卑不亢的态度顿时赢得了叶尘的好感,她突然间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她此次前来要买的东西,这家店一定有。
*
叶尘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站在古玩市场等网约车,直到现在脑子都是有点懵的。
礼物买到了,而且预感很准确,她就是在那间名叫“流祸”的店里买的,是一面古朴精美的铜镜。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第一眼看到这面铜镜后就再也挪不开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它买下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拥有。
好在店里那位姓宁的美女老板没有漫天要价,价格很合理,她痛快的掏钱。
包装好之后,叶尘抱着铜镜告辞,宁老板相送,走到门口后,叶尘鬼使神差的问道:“宁老板,你的店店名好奇怪,流祸?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宁老板仰头看了一眼顶上的招牌,又将目光移到了叶尘的脸上,声音飘渺的说道:“流祸,就是流年灾祸,很有宿命感的一个名字是不是?”
叶尘怀着负责的心情离开了古玩市场,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个名字如此的不详有什么宿命感可言?她只记得当时宁老板脸上的笑容,带给她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冷雨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她莫名的冷的发抖。
然后,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直到站在了古玩市场外的马路边上,她才渐渐的冷静下来,随即就是浓浓的懊悔。
她当时到底是脑袋抽了什么疯,非要买下铜镜啊,以她对宋柔的了解,这玩意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