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起因定是宋修一事。
她就以宋林英能看懂的话写了写朝中局势,说了说宋修在牢中的近况,并在信的最后刻意强调了句:“已有证据,不日便可还叔叔清白。”
写完之后,沈颐当即便派人送进了宫,并被苏清欢逼着请了一日的假,然后被她拉去了盛京城内最大的酒楼。
于是,他们“巧遇”到了凤倾。
沈颐牵着苏清欢站在一楼,仰头看着二楼走廊上站着的凤倾。
他双手撑在栏杆上,垂眸望着他们,笑着同他们打了声招呼:“沈将军,别来无恙啊!”
苏清欢察觉出沈颐的紧张,她拍了拍沈颐的手臂,问他:“夫君,你认识他吗?”
沈颐低声回她:“风问楼的小公子。”
苏清欢自然知道凤倾是谁,也清楚沈颐知晓凤倾是谁,但她一时有些无法理解,凤倾有什么值得他紧张的?
凤倾站在二楼,没有察觉出沈颐的紧张,嘴角微扬,邀请他们:“今日有缘,不如一起?”
沈颐抿了下唇,并不应。
苏清欢趁着他没注意到自己,抬眸瞪了凤倾一眼。
察觉到苏清欢的视线,凤倾只好收起热情好客的模样,他站直身子,肆意地展开了手中的折云扇,道:“我手中有样东西,沈将军定感兴趣。”
见他道明了来意,沈颐这才放松了些,牵着苏清欢上了二楼,将人牢牢护在自己身后。
凤倾见他这副模样笑出了声,转身领着他们进了包厢。
苏清欢挣扎着露出了个脑袋,又被沈颐摁了回去。
苏清欢:“……”
苏清欢真的很想说一句大可不必,他们相识许久。
这下,连包厢里的白城都弯起了嘴角。
凤倾也不再同他客套,径直道明来意:“听闻朝廷最近因户部那两个案子闹得不可开交,凤某有些好奇,着手查了查,最后找到了这个。”
说完,他便将桌上的账本往前推了推,交给了沈颐。
沈颐虽不信他是好奇才出手查探的,但还是拿过了账本,翻看了几页,眉头微皱:“为何要给我?”
凤倾答得自然:“我留着又没用,不如交与将军,全当还了那日将军救下阿城的恩情。”
江湖传言,风问楼小公子的话,十句中有八句是信不得的。
今日得见,沈颐方才明白,江湖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随便查查,偿还恩情?谁信啊!
沈颐觉得,这事恐怕就是他挑起来的,且到最后发现,他们不便出手将证据交上去,而后想起了他们似乎还欠着他份恩情。
不如趁机将账本送给他,既解决了户部之事,还能借此还份恩情,两全其美之策,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明面上,沈颐还是客客气气地同凤倾道了谢,并试探着问了句:“不知小公子此次来京,会留多久?”
“若是留得久,待户部之事了结,沈某请小公子吃饭,聊表谢意?”
凤倾:“……”
不亏是苏三看上的人,心眼也忒多了些,他在帮他,他反而套他的话!
凤倾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沈将军觉得凤某会留多久?”
沈颐了然地想,那大概会留到宋叔之事定案。
不过,虽阵营不同,但好歹此刻的目的是相同的,沈颐也没有再追问,客客气气地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将苏清欢送到了云斋,转头进了皇宫。
紧随其后,凤倾也到了云斋,同齐七抱怨:“你不知道那沈颐,怕是得有八百个心眼!”
给云婆婆帮完忙、上楼来寻他们的苏清欢恰好听到了这句话,推开门,面色略有些不善:“你的心眼,怕是得有一千。”
凤倾哀怨了一声,继续同齐七抱怨:“你听,她还不乐意了!”
苏清欢没再搭理他,端着盘刚做好的糕点放到白城桌前,道:“午时见白公子吃的不多,再吃点吧。”
白城笑着同她道了声谢,先拿了块糕点递给凤倾,然后自己才开始吃。
凤倾接过糕点咬了一口,还在幽怨:“午时那顿饭啊,吃的是个个心怀鬼胎!”
沈颐也这么觉得,进宫后先同楚济讨了些吃的,方才将账本扔给了他,道:“今日那顿饭,是我自出生以来吃过的最难以下咽的饭。”
他感慨了句:“风问楼的小公子,真是名不虚传啊!”
楚济翻看着账本,眉头微皱:“朕查过了,不只是户部之事,还有礼部之事,其中都有风问楼的手笔。”
如此说来,那凤倾还真的帮了他们大忙。
沈颐放下了吃食,道:“如此一来,楚洵便再也掀不起来任何风浪了。”
永安四年六月户部增收赋税、私吞粮饷两案结,夺户部尚书和左侍郎职位,秋后问斩,其族人流放西北,升原户部右侍郎为户部尚书,重新审查全国各地赋税情况。
自此,崇仁王楚洵彻底倒台,再无力争夺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