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热烈。
华实姑娘的眼睛,紧紧盯住林孟,如箭在弦也,比阳光还热烈。
渡口茶肆的小二回来了。他走在前面,昂首挺胸,阔步向前,情绪高昂,喜上眉梢,总之一句话,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这小二,那张脸的表情如此生动,简直会说话,说什么呢?说他要歌唱,唱的响亮。
狐假虎威知道不?为啥狐狸敢那么拽?身后有老虎呢!
小二为啥那么拽?他身后,可不是跟着一个人呢!
渡口茶肆的老板,报菜名似的,欣喜地和路人指点:“那个,是司刑大人哎!他这边的那位,是司民大人。哎吆喂!那不是司厉大人吗?我的天哪!哎吆喂!司暴大人!司暴大人哎!……”
林孟却一反常态,心道不好!完了!出身未捷身先死!仇未报,先去大牢报到了!
见势不妙,好汉做事好汉当,林孟一方面在心中承认,动用私刑,绑了他们。但是又有些挣扎,她也不至于多方会审吧?
此时,一位年轻男子来到向二哥身旁,耳语一番。
是臧老爷子身边的人。他和向二哥,素未相识,有什么好说的?
不知他说了什么,向二哥神色轻松了不少,对着林孟点点头,似是安抚。
林孟暗暗松口气。看来,这群人,至少不是来抓她的。
林孟也点头回应,只是满腹疑问:俗话说,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华实姑娘这样的熟人,坑害她不是一次了。臧老爷子他们,从东鲁曲城,远道而来,从未谋面,况且,又有重要的事要办,为何要帮她呢?
这几位大人,一到场,便各行其职起来。
围观群众被疏散到路旁,林孟他们几位“当事人”,就留在了中间,接受盘问。
几位大人的副手,听到有用的信息,就马上记录在册。
这手速,让人是真的服气。不去插秧,可惜了。
司刑大人,看了看小吏的汇报,总结说道:“今日之事如下,林孟姑娘,被人诬陷,名声有污,此事今日始明,为子虚乌有。却又牵扯出了其他事。有私情者,另有其人,乃是华四公子,和族中的女子,名为华实姑娘者。”
几位小吏听了,窃窃私语。
一位小吏试探着向前,和司刑大人小声说道:“大人,华氏仆人供述,华实姑娘,以一人之身,牵涉多起……,多起……,多起私情。”
司刑大人的眼神,立刻锐利了许多,声音如常,说道:“杨列,接着说下去。”
名叫杨列的小吏,微微皱着眉,说道:“我师傅他,经过问询,已经确定,华实姑娘手中,还有其他待字闺中的姑娘的,私人之物。其中,尚有两年前,他人报案,丢失的家传之物。”
司刑大人看了杨列一眼,小声说道:“这么说,还有案中案了?”
他们几人,正在商议。
可是有人,自然是等不及了。
华老爷子不顾众人的阻拦,亲自解开了华实姑娘的束缚。
司刑大人,司暴大人,早就注意到了,齐齐站在那里,等华实姑娘一跳下来,就让手下的小吏,抓住了华实姑娘。
华实姑娘一口咬住了小吏的手,小吏吃痛。
杨列等人一拥而上,果然制服了华实姑娘。
华老爷子掩面而叹。
混乱,终于告一段落了。
唏嘘不已的路人渐渐远去了。摇头叹息的臧老爷子,正要离开。坚强干练的官员小吏,正收拾着残局。
这个结局,真是出人意料啊!
咦?什么东西,像泥鳅一样,在人群中打个转,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不远处的小柳,一脸焦急,喊道:“姑娘!小心!”
晚了!
林孟马上发觉,她的脖子,落在别人手里了!
妈呀!救命啊!
偷偷地往下,瞄了一眼,还好!还好!不是匕首!
是绳子!
华老爷子,你老人家也太省事儿了,华实姑娘手上的绳子,刚才你怎么不解开扔掉呢?!
要是扔掉了,这会儿,就不会套在她林孟脖子上了!
几位大人如临大敌,手下几人,立刻排兵布阵,摆好了阵势。
司厉大人移步上前,似乎想要劝阻华实姑娘。
华实姑娘先声夺人,说道:“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没病!抓她啊!抓她啊!”
林孟吃痛,只感觉哪里都痛!耳朵要聋了!脖子!要断了!
华实姑娘正在气头上,也不会听林孟的辩解劝说。林孟只好双手用力拽住草绳,以免脖子太过疼痛。
华实姑娘喘着粗气,越来越生气,喊道:“林孟!在亭子里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你和从前不一样,就像是换了个人。不!你疯了!你疯了!我要!我要把你烧了!把你烧了!”
!!!
何至于斯?
林孟苦笑,她只是想,从华四公子手里,保全自己而已。
可是,华实姑娘为什么,不留活路给她呢?
还没来得及申辩,林孟就被一把推倒了!一下子,撞在了小树上!
华实姑娘的手脚真快啊!小树旁边的枯枝败叶,已经被火折子点燃了!
春有花草香。
火,也有味道的。
林孟呢,一时心慌,一时意乱,一时心酸。酸楚难耐。不知闻到了火的味道,还是心里的滋味。
脖子上火辣辣地疼,大概是被草绳划破了。
额头也痛!好痛!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是树枝点燃的声音。
一名小吏慌张张地跑过来,手忙脚乱地扑灭了小火。
余烟未散,还是好呛人啊!
杨列带着几名小吏,已经压制住了华实姑娘。他一脸正色,说道:“例行公事,请华实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华实姑娘被小吏压制着,还挣扎着,面目狰狞地说道:“林孟!这火,怎么没有烧死你呢?我恨死你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