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直奔曲城而去。
菟裘之城,遥遥不可见兮。路行多时,曾季云姑娘还在频频回望。她虽看不见故人,却把手里的荷包捏了又捏,揉了又揉。荷包里,装的是什么呢?谁送的呢?
这个荷包,带着香气,又有似有似无的药香味道。
不知道,和那个常常背着药草行医的男子,有无关系呢?
路途遥远,闲来叙话。
曾季云姑娘笑眯眯地打量着林孟,把身子靠过来,坐近了些,说道:“孟儿姐姐,我听父亲说,一开始,是要咱们家大人去都城的。怎么换成你了呢?怪不得他们常说,你们夫妻二人,情深意长,不见面时,像蜜蜂记挂着花朵儿一样想着,见面时,又像蜜蜂落在了花朵儿上,甜甜蜜蜜个不停呢!”
这个花儿啊,朵儿啊,蜜蜂啊,这话都谁说的啊?
向二哥?不是。他听得多,说的少。那就是史籍?这小子,最喜欢评论了!可是,他一般不这么说啊!史籍那口才,那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那是谁呢?
总不能是虢卒长兄弟俩吧?他们俩,不怎么说闲话的啊。
总不可能,是宁卫吧?不可能!不可能!这酸倒牙的流言,始作俑者是何人的问题,林孟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只得作罢。
一旁的小柳,甩了甩帕子,忿忿而言:“哼!敢说我们家姑娘坏话,看我回去不揍他!我一定捏着他的耳朵转三圈,再好好说教说教!”
揍谁呢?
林孟呢,正想着进入都城之后,该当如何行事,又没有把握,又有些紧张。
有了这俩小丫头,倒是轻松了许多。这么一搅和,林孟的心情也跟着舒缓一下。
握住了小柳的手,林孟对她笑了笑,希望她不要再生闷气。
小柳呢,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看着曾季云姑娘的荷包,林孟来了兴致,问道:“怎么?季云不喜欢和我一起来吗?那,我们季云,想和谁一起啊?”
哎呀!那少女心事啊,那轻轻低头的娇羞,不肯轻言于人,不肯透漏半分。
风儿轻轻入怀,拂过那少女泛红的脸颊。
风儿柔柔吹过,都不忍心让那热度冷却半分。
林孟一见此景,心生怜惜,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随手拿出一旁的箱子,林孟说道:“不逗你啦!咱们说正事儿啦!子追他奉命守城,无诏无命,怎么能擅离职守呢?可是,国君那边,又陷入僵局。所以呢,我去都城,去求见国君夫人,曲线救国,结果是一样的。只是,这贸然一去,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见到国君夫人?”
说罢,林孟不由得又是一声轻叹,随手打开了盒子。
曾季云姑娘上前安慰林孟,说道:“孟儿姐姐,没事儿的。临行前,父亲要我转告你,我们只要尽力就是了,若是不能如愿,再想别的法子。”
曾夫子他,考虑的真是周到啊!林孟笑着回答她,说道:“多谢夫子,多谢季云姑娘!”
曾季云姑娘笑着点点头,眼睛弯弯的,像是一只可爱的毛茸茸的白色小鸟。
打开了盒子,林孟拿出了里面的包裹,再次打开包裹后,里面的瓷娃娃,露出了真容。
看着这个瓷娃娃,林孟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呢?
林孟问道:“小柳,这个是你收起来的?我昨天晚上翻出来,还没动笔呢,准备路上画好,送给国君夫人的。这上面的彩绘,是谁画的?”
小柳有些懵懵的,不知所措地回答道:“是宁卫给我的。他还说了些奇怪的话,说什么,大人他昨夜未眠,看着一夜夫人的脸,才画了这个瓷娃娃。”
曾季云姑娘拿着瓷娃娃,翻过来翻过去的看,还说道:“画的真像啊!怪不得一夜无眠,长夜开眼,与美人相对呢!”
林孟无奈的摇头,又来了!能不能学点好?!
眼看着到了城门口,林孟把瓷娃娃收起来,说道:“哎呀,别看了,都到了都城了。你们说,万一国君夫人不在府中,万一国君夫人有事,见不到她,万一见到了她,她也没办法,可怎么办呢?我这不是白来了吗?你们俩,快替我想想办法吧!”
小柳听了,连忙安慰林孟,说道:“夫人不怕。哪有那么多万一呢!”
向二哥赶着马车,慢悠悠地过了城门口。
虢卒长到了城门,就看到了熟人,一见守城之人,就和人打听:“老兄,今日是你当值?跟你打听个事儿,国君夫人今日可曾出城?”
守城人笑摇摇头,说道:“国君夫人没有出城。”
天可怜见!太好了!可以见到她了!林孟他们几人,都是精神一振。
虢卒长也是喜形于色,再行揖礼,说道:“老兄,咱们有日子没见了。可要好好喝口浊酒。晚一些时候,我来寻你。”
守城人笑的更加开怀,回了礼,说道:“改日改日。改日我来做东。老弟慢行!”
虢卒长和他耳语几句,便离开了。
林孟一行人,开开心心地进了城,甚至来不及回家整理,就直奔摄政国君府邸而去。
哪知到了府邸,就吃了闭门羹,原来国君夫人这几日,忙于祭祀,不在府中。
真是,未曾设想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