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一势而起便相对有一势而灭,这就是守恒。
五十年后。
离鸢已经在白塔外整整等待了五十年,五十年前的今天,夜寻走进了暗黑之塔,五十年后的今天,夜寻可能破塔而出,也可能永远也出不来了。
凝望之海的日出是整个大陆最早的,从第一缕晨光探出海平面的一刻开始,离鸢就站在白塔外守候。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暗黑之塔没有一点动静。
一道身影飞速赶来,夜王也到了暗黑之塔。
“怎么样了?”
“不知道。”
“已经整整五十年了,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不知道他能否破塔而出。”
“他可以的,他一定可以出来!”离鸢一眨不眨地看着白塔,眼里是说不出的坚定。他还有愿望没有实现,那是他唯一的愿望,是他剩下人生的全部。
夜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夜寻和离鸢都是执着的人,为了一个信念就可以付出一切代价,这样的人是可怜还是可敬,连他也说不清楚。
时间在一分一秒间划过,太阳从日出运行到正头顶,再缓缓滑向西山。
离鸢强装的镇定再也支持不住,慌乱写满了她绝美的面庞。
快日落了!
“五十年的期限快要打破,一旦太阳落山,夜寻就会永远被困在暗黑之塔了。”
离鸢再也忍耐不住,冲着白塔大声嘶喊:“夜寻!你快出来!五十年的期限已经到了,你快出塔,夜寻!”
夜王死死地盯着白塔,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焦急,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终于,在夜王和离鸢眼睁睁期盼的目光里,太阳的最后一缕余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夜王轻呼:“五十年,已经过了。”
离鸢再也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像是在呼应她的心痛一样,凝望之海卷起滔天的巨浪,重重地拍打着海岸,发出大海的哀鸣,巨浪翻涌,像是要把小小的白塔吞没。
离鸢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凝望之海,海风拂乱她火红色的长发,遮掩住了满脸的绝望和决绝。
“你要干什么?”
“我说过要永远守护夜寻,如今他困在暗黑之塔里,我就要永远守护着白塔,只有把我的生命与凝望之海融为一体,我才能兑现我的承诺,永远陪在他的身边,不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夜王闭眼,睁眼,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忍不住说出口。“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夜寻出塔。”
“真的!什么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所需的代价太大。”
“没关系,有办法就好,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承担得起。”
“需要通灵之体的献祭,把灵魂奉献给暗黑之塔,作为交换可以打开暗黑之塔的门,救出夜寻。”
“通灵之体?献祭?我不就是通灵之体吗?”
“是的。”
离鸢开心地笑了。“太好了,原来救夜寻的方法就在我的身上。”
“你要付出的代价是献祭,把自己的灵魂奉献给暗黑之塔,这样你也愿意吗?”
“为什么不?我说过了,只有能救夜寻出塔,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承担得起。”
“这个办法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这样做过,成功的机会,连一成都不到,你还要尝试吗?”
“试!只有一成的机会又如何,只要有希望能够救夜寻我也不能放弃,五十年前,我也告诉过夜寻,进入暗黑之塔成功的机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去了,我为什么做不到呢?能够有机会救出夜寻我很荣幸。”
“值得吗,我知道夜寻他心里的人并不是你。”
“曾经,我疯狂地妒忌过,现在过了五十年,能够陪他五十年我很满足,我都想明白了,我爱他,与他无关,是我自己的事,能够看着他得到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帮他追求他的幸福,也是在帮我追求自己的幸福。”
夜王叹了一口气,缓缓地从掌心摊开了黑暗锁钥。
“我还有一个最后的愿望,我能再见他一面吗?”
“这个恐怕是不可以。”
离鸢轻轻地笑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她说,“没有关系,他的音容笑貌早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刻画了千遍万遍。”
夜王长叹了一口气,这种年轻人的痴恋,他何曾没有经历过。
“请告诉我吧,我需要怎么做?”
夜王取出黑暗锁钥,“燃烧你的灵魂。”
离鸢面朝白塔,嫣然一笑,这一刻,她的美倾国倾城。
“黑暗锁钥,这个女子以燃烧灵魂作为代价,与你交换,请你给予一个开启暗黑之塔的机会。”
在夜王的吟唱声里,黑暗锁钥升起,在离鸢的头顶停下,淡淡的幽蓝色的火光燃起,离鸢的身影一点点变得虚幻,直到灵魂之火完全吸收,离鸢最后的那一抹幽蓝像一道流星划入黑暗锁钥,黑暗锁钥在夜空里散发出最耀眼夺目的光华。夜王把它抛向塔顶,然后,时隔五十年,白塔的门又开了。
夜寻缓缓地走出白塔,时隔五十年第一次接触真实的世界。
“孩子,你出来了。”
“我以为我再也出不来了,没想到暗黑之塔的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暗黑之塔的门是不会自动打开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王不答反问:“你知不知道,你在暗黑之塔待了五十年,离鸢就在塔外等了你整整五十年。”
“离鸢人呢?”对于离鸢,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或许此次出塔,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她那么冷酷无情。
“暗黑之塔是公平的,你错过五十年之期,就不可能再出来,除非有一个人愿意代你进塔。”
“你是说离鸢进暗黑之塔了?”
“不是进塔,是献祭,离鸢是通灵之体,她把自己的灵魂奉献给暗黑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