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跑来的毛孩子?”刚刚从药物促进的深度睡眠中醒来,千鹤一脸懵地看着窗台上那只正慢条斯理地梳理自己羽毛的乌鸦幼凫。
窗台是关上的,幼凫不可能从屋外跑进来,只会是屋主人带进家的。
幼凫漆黑的毛色格外的纯正,亮晶晶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千鹤,头微微歪向左边。
千鹤不可抑制地想起某个卷毛宇智波,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也是这个表情。止水当时完全没想到会有女孩子从树上挂下来吧?
真想把他当时的表情做成表情包收藏起来,在旁边配上这只小乌鸦。
千鹤学着小乌鸦的样子,微微歪头,伏在窗台上,平视着那双晶亮的瞳仁。幼凫似乎是感受到了千鹤的善意,离她又近了些,伸长了颈子,好像是在寻求爱抚。
“真乖。”千鹤轻轻笑出了声,面上盛满了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柔情。她伸手摸了摸小乌鸦的头,幼凫缩了一下,随即就凑得又近了些。
总之,千鹤走出房间的时候,幼凫已经成了她身上的一只挂件了。
今天千鹤难得睡到了八点,起床的时候泉已经准备了早饭。
现在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千鹤在里衣外又披了件睡袍,小乌鸦就舒适地窝在里衣与睡袍之间毛茸茸的夹层里,只把脑袋探了出来。
忍者身体素质强悍,即使是零下的隆冬时节,也时常能见到穿着渔网装加短裙的女忍者。但千鹤却没有这种体质,在结界术强大的消耗下,她原本就普通的身体更加孱弱。
千鹤开始研发使用结界术时身体太过年幼,虽然取得了强大的力量在残酷的战场存活下来,却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结界术带来的副作用只会增加。
虽然目前身体还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千鹤心里清楚,自己不是个有寿的。
当然,在人前她不能暴露自己的日渐衰弱,所以才会一年四季都穿着密不透风的狩衣。
空气里散发着吐司的香气,腹中空空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泉穿着有些长的围裙,正把一盘新鲜的吐司端上了桌。见千鹤下楼,泉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姐姐,早安,吐司是我跟画音夫人学的哦。”
千鹤自然是开心的,只是想到不久前还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一下子长大了这么多,不免有些惆怅。
她笑着摸摸泉的发顶笑:“谢谢小泉,闻起来好香。”藏在怀里的小乌鸦也附和似的轻轻叫唤了几声。
泉踮脚把小乌鸦从千鹤怀里拎出来:“小八,不可以躲在这里哦。”小乌鸦很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飞到了桌面上,看上去委屈极了。
“小八是这孩子的名字吗?真可爱。”千鹤笑呵呵地坐到了桌边。
她本来想叫它“小止”来着,有点可惜呢。
“是呢,我从小八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去照看它了,止水哥哥才同意我把它带回去养的。”泉一脸自豪。
“止水还养乌鸦?”千鹤真有些惊奇。宇智波一族一向与忍猫签订契约,止水竟然会养乌鸦?
“止水哥哥养了一群呢,都在他的秘密基地里,他带我和鼬君去看过。”泉更加激动了,迫不及待地向千鹤分享起平日里的趣事。
大概就是一些“青叶老师喜欢画音夫人”“止水的乌鸦超不好惹”“鼬的弟弟不让抱”“我领着族里的孩子帮手烧大叔找猫”“有小男孩说喜欢我被我拒绝了”之类的消息。
平时很少听泉说这么多,千鹤突然发现泉虽然年幼,在逻辑思维和语言表达上却是实实在在的优秀。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她也能说的头头是道,因果过程都表达地很清晰。
最让她吃惊的,是隐藏在泉话语中对世态人情的洞悉。尽管泉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她的的确确很懂得要怎么和不同的人相处,也很擅长把握每个人的特质。
换句话说,泉是天生的政治家。
千鹤有些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
自己并不具有领袖的才能,她的观察力与洞悉力是用漫长的岁月换来的。
泉是一块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