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太大,给我来八个鸡腿!”
于小年呆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毫无意义的词:“疯子,一群疯子。”
正当他们就地坐下,嘉陵准备对着鸡腿开啃的时候,忽然间鸢凝捂上了自己的大腿,嘉陵也放下手中的腿,眼光像锁一样扣在他身上。
于小年奇道:“怎么了二位疯子?”
嘉陵盯着鸢凝道:“公子啊,这趟奇水镇的白纹功绩,你不收下吗?”
鸢凝警惕地望着嘉陵:“姑娘,这次的功绩我觉得应该是你的。”
“不不不,那关键性的几剑,都是公子劈下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能砍,全靠殿下的天狼,所以不是我的。”
见鸢凝如此倔强,嘉陵放下鸡腿,一只手便伸过来想要揭开鸢凝捂着大腿的手:“公子!你就收下吧!”
鸢凝立刻转过身去,弓着背想要躲开嘉陵的手:“姑娘自重!确不是我的!”
“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姑娘!”
“你的!”
“啊!”
嘉陵如同野猫一样钻进鸢凝怀里,抓心挠肝地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掰开他死死按住大腿上白纹的手。鸢凝又惊恐又坚决,誓死不从。
这功绩到了以后,只有让自己的白纹和功绩接触,才真正算是自己的。就算是自己的功绩,在入了自己名下之前,仍旧可以转让给其他人。可此时,嘉陵和鸢凝纷纷对这次奇水镇的功绩避让不及,都想把这笔绝对丰厚的功绩让给对方。
于小年望着面前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面色复杂:“他们在干什么?白纹功绩多少不是大公主决定的吗?公子又在躲什么?”
一旁的纯纯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啃了一口手里的烧鸡。
“公子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猛地只听嘉陵一声大喊,鸢凝在一边不甘示弱:“我也有一个问、问题。”
“那不如我们数到一二三,同时说出来,如何?”
“好。”
“一、二、三!”
“你为什么要参加追白?”
没想到两人竟异口同声说出了同一句话。嘉陵一愣,一屁股从鸢凝背上跌坐下来,鸢凝也停下死死扯住裤子的手。
“作为追白的守钟人,也是大公主在民间的分身,我最好的了解追白的方法,自然就是亲身体验。我说完了,到你了。”
“……”
“怎么了?不想说?那于小年,你说。”
“我说?恐怕不太好吧。”
“那你把我之前在帝都送你的东西还给我。”
“……”
仅仅愣了一秒钟,于小年立刻念经般说道:“公子叛逆,他不听长老的劝,非说瓦解追白这件事要按照正确的路来走,只有自己成为白纹功绩最高的人,才会被大公主召见,公子想要的就是名正言顺地与大公主肩并肩地改……”
他话音未落,便已不省人事。
身后的肇事人却淡淡道:“他太累了,我让他休息一会。”
嘉陵仍沉浸在方才小年的一番话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一念叨,一边悻悻地站起来,摇摇晃晃,不知要去哪里。
“嘉陵,我……”鸢凝也迅速站起身跟上去,一急之下抓住了她一只袖子。
“啊!”
因为惯性的拉扯,她脚下一踩空,便顺着斜坡滑了下去,鸢凝抓着她的衣服没松手,两人便一起滚下了山崖。
纯纯立即飞奔到崖边,目光好不容易才发现两人,刚要开口,却被身边醒来的小年一手捂住了嘴,拉了回去。他面红心跳地道:“你没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吧?”
纯纯很懵地摇了摇头。
于小年忍着太阳穴的剧痛:“他俩那样子,怕是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问题了,我们还是别掺和了。”
山崖下,两个身影正纠缠在一起。
嘉陵和鸢凝皆是一袭白衣,从滚落山坡的时候,鸢凝就紧紧抱着她不撒手,两人的长衫长袖和乌黑的发丝相互纠缠,等滚到了平地,已经是极其难舍难分的状态。
嘉陵这次又倒在了鸢凝身上,她硬是要先站起来,一使劲,身下却传来鸢凝吃痛的声音,她的头发和鸢凝的缠在一起,打了个结,嘉陵却赌气一般故意忽视,再次发力,这次鸢凝忍住了没叫,几缕头发却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朝远最大的反追白组织的少主,竟然是追白的守护者,大公主的信徒。
而更让人不解的是,大公主本人,居然对这件事也一无所知。
嘉陵越想,越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怒意:“你说你想要走一条正确的路来瓦解追白,这条路,难道就是让你自己来成为白王?鸢凝,你是真傻还是怎么了?这世上,凡是牵扯到利益勾结的,从来就没有和‘正确’两字沾过边!”
“你不是南陵卫少主吗?你爹不是死于追白吗?你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想摧毁追白的人吗!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现在想保护追白的,偏偏是你!”
从认识嘉陵到现在,这还是她头一次在鸢凝面前如此失态。
鸢凝也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愣住,“我……我要保护追白,难道不是和大公主一样吗?”
“我问你,假如你按照自己的想法一路走来,到最后却发现自己错了,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办?”
“只要我相信我自己做的是对的,就算最后失败了,我也心甘情愿。”
“即使到那个时候,百姓已经血流成河,整个朝远已经如同地狱一般,你也无所谓吗?”
“什么意思?”
“我刚刚和秀水说,我答应了他一个条件,他才愿意为我所用。你猜猜,那个条件是什么?”
鸢凝怔了怔,“秀水最在意的事情是……摧毁追白?”
“鸢凝,我只能提醒你到这里了。还有,李穆,你爹,你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不等他回答,嘉陵猛地回身:“你爹,是因为那天,他执意走进了藏着追白秘密的大殿,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