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身上的鬃毛随着呼吸起伏着,炸开的毛发让他的体型看上去更加骇人。“呜呜嗷嗷嗷啊啊啊啊——!!”暴怒的咆哮声响彻废墟旷野,染血的毛发随着狼人的怒吼在冷风中抖擞,狂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令人肝胆欲裂。“你惹恼了我!”狼人的嗓音低沉沙哑,犹如岩石摩擦,“我会撕碎你!”周围的看客将距离拉开更远,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不能近距离旁观了。狼人的战斗,他们见过很多次,在他进入狂暴状态之后,移动范围和攻击范围都会扩大,周围的战斗环境每次都会遭到巨大的破坏,这时如果还在近处旁观,保不准就被误伤。书生和绅士站在人群中,躲在一处残垣断壁后,静静观看这场战斗。“谁会赢?他、他们都好强啊。”书生问道。绅士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真的说不准,站在个人的立场,他当然倾向于猎人赢,毕竟猎人和他是老熟人了,交情不错。但他不敢说猎人能赢。狼人是个令人畏惧的怪物,猎人也一样,他们在所有的死斗中都获得了胜利。但狼人比起猎人更恐怖,狼人的胜场几乎都是压倒性的。别看他现在伤痕累累,但只要见过狼人战斗的人都知道,狂暴之后的狼人才是最强的状态……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杀戮野兽!绅士觉得,如果要打败狂暴之后的狼人,猎人唯有解封还没使用过的咒术……如果他有咒术的话!…………“不管见过多少次,再次看见还是会感觉害怕呢,人对野兽的恐惧真是刻在骨子里的。”“关键在于野兽造成的死亡更加痛苦,如果一定要死的话,我最不希望死在他手上。”“现在你觉得谁会赢?”“还用说吗?你觉得猎人还砍得中他吗?我看只能动用咒术了。”“话说回来我从来没见过狼人使用咒术,他的咒术是什么?”“不知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没见过猎人用咒术。”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一个个都等着看好戏。而战场中央,周铭重新恢复了冷静。他谨慎地盯着对方,分析着对方展现出来的全新战力。狼人的力量、速度、爆发力,都远超之前。周铭判断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很难赢!既然如此……要动用咒术吗?周铭迅速看了一遍狼人身上的几处创伤。狼人的左手被他用直剑砍了一刀,刚才出树林时,狼人多用右手,可见那处刀伤对他的影响不小。除了左手的伤口,对方的躯干也被他砍了一刀,伤口自左肩到右腰,下沿靠近外胯,应该会影响右腿的行动力,腰部右转也会受到一定影响。这些都是很明显的弱点。周铭深呼吸,压低身体的重心,右臂骤然发力,将重剑提起背回身后。看来还没到使用咒术的时候,现在他仍有战法可用!周铭握紧冰冷的剑柄,在狼人面前摆出了一个随时准备全力竖劈的战斗架势。然后仰起头和对方对视。“狩猎开始了。”周铭冷冷道。“吼!”一声低沉的兽吼之后,狼人的右手如闪电般探向周铭。在他的利爪即将触碰到周铭的前一个瞬间,周铭才弯腰闪躲。利爪擦过周铭背部的重剑,空气中暴窜出几颗火星,而周铭则从狼人的手臂下方溜了过去。狼人的第一次攻击落空了。但更诡异的是,周铭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消失了?他去了哪里?在右边!狼掌触地横扫,拉出一段牙酸的噪音,霎时碎石飞溅,地面扯出五道深痕。这一下凶暴的横扫依旧没能打中周铭,反而让他看到周铭的身影在余光边缘一闪而过,向身后跑去!“想玩儿绕圈圈?!”狼人嘶吼着转身,但右腰的剑伤让他转身的动作迟缓了一秒。借着这一秒的空隙,周铭安静地来到狼人的后背。此时此刻,周铭的眼中有两个视界,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则是狼人的。利用全视界,他可以获取狼人的视野,也能获知对方的攻击落点和视野死角。在这个基础上,再利用对方的体型劣势,靠着自己更灵活的移动优势,就能在对方攻击的瞬间卡好身位,隐藏之后05秒左右的移动路线,使出凭空消失的障眼法!只要精确计算以上两种条件,他就能绕着狼人转圈,不断变换位置的同时,将双方的距离控制在极短的长度内。在这种微妙的纠缠中,对方的速度优势削弱到极限,他却能持续隐藏自身的方位!当然,这个办法并非万无一失,如果这头猛兽头脑够灵光,想出破解的方式也很简单。只要狼人在看到他消失的第一时间就拉开距离,这一招就算破解了。周铭自问速度和力量都比不上狼人,一旦拉开距离,视野扩大,他不可能再使出消失的障眼法。但周铭也知道,对方不可能拉开距离。狼人本身就有肉体优势,估计在过往的战斗中也是追击撕裂敌人的一方,这一点从他树林中的穷追不舍就能看出。周铭判断,狼人大概率没有拉开距离和对手周旋的战斗习惯。这种长期养成的坏习惯,会让对方的大脑下意识认为近身战对他更有利。再加上暴怒状态下的狼人只知道缠斗杀戮,更加不会选择拉开距离。周铭断定,狼人一定会搜索他的身影,选择直接反击!尽管这些都是只存在于周铭脑海的推理,但此刻周铭心中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他相信一切都会如他计算的那样发展!现在……给猎物一点错误的引导吧。周铭的嘴角泛起笑意,手中重剑放下,落在地上故意拖出声响。“嗤嗤嗤——!”“别想藏!”狼人低吼。没人回应他的威胁,身后却传来重剑在地面拖曳的声音。“吼!”狼人猛地转身,同一时间,右腿的脚后跟传来一阵激烈的剧痛,虽然进入暴怒状态后,肉体的痛觉感知已经经过大幅削弱,但这次的伤势似乎很重。他的右脚立刻失去了支撑,身体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