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萧墨池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关节错落有致的凹凸,澜希失神地望着窗外,一句话都没说。 侧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艳动人,漂亮的宛如瓷娃娃,一碰就碎。 回到别墅内,张妈迎上来,见澜希失魂落魄的模样,发梢还有点湿湿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下意识地看了萧墨池一眼,没多问什么,从容道:“三爷,我去给做些姜汤过来。” 澜希机械的上了楼,回到房间进入浴室,打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葱花洒中流出,顺着头顶冲下,身体的本能让她微颤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像是停留在了过去。 —— 幼时,东市老宅。 六岁的澜希蹲在那片种植开着伞状白花的苗圃里,认真观察着师傅精心培育的结果,秀眉紧蹙。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澜希回头,面露不解。 “师傅,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独活,这么大的苗圃里,就属它难照料,又不好看,名字也不吉利。” 澜远摸着下巴上的白须,目光和蔼,温和地笑道:“我觉得它挺好的,名字也很好。” “啊?师傅,这可是独活,这名字好吗?孤独的活着,还不如不活。” 澜希撅着小嘴,从地上站起。 这片苗圃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独活,虽然独活对土壤要求不是很高,但想要种出高品质的独活必须要在半阴半阳的的平地或坡地,比起其他普通药材麻烦的很。 澜远抽出背后的手,摸了摸澜希的头。 “小希啊,独活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你要记住外表不能说明什么,不论是药材还是人,你一定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有些药材虽然丑可是能治病救人,独活比起许多药材来说,算是不错的了,最起码还开花,你看,就说那龙涎香吧,是抹香鲸的排泄物,能行气活血,可惜价格堪比黄金,是很名贵的屎,普通人用不起。” 听到这里,澜希扑哧笑了出来,师傅总是在出其不意中能戳中她的笑点。 澜远假意严肃起来,轻咳两声。 “这有什么好笑的,事实便是如此。” 他认真地望着澜希,眼底满是希冀。 凉爽的清风拂过,澜远指着独活的花。 “你看它,一茎直上,得风不摇曳,无风偏自动。” “小希,你还小,许多事情我跟你将你当下也不明白,但师傅要告诉你的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像独活一样永远保持一颗昂扬的心,要好好活下去。” 敲门声响起,将澜希拉回现实。 她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房门打开,萧墨池端着一碗姜汤站在门口,眼底的柔情像是要滴出水来。 澜希的发梢还在滴水,打湿了肩头,浸湿了睡衣。 走进房间,靠近澜希的一瞬,萧墨池赶到一丝凉意,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眼底有明显的不悦。 “你用冷水洗的澡?” 澜希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放下手里的东西,萧墨池径直走进浴室,拿出一条毛巾,澜希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将毛巾覆在她的头顶,温柔地替她擦着头发。 莫名想起先前拉手的画面,澜希身子往后一躲,接过毛巾。 “我自己来吧。” 她下意识地和萧墨池拉开一段距离,坐在桌前。 “以后别这么冲动。” “嗯。” 想了想,澜希扯下头上的毛巾,抬眸看向萧墨池。 “你有没有想过萧国震可能就是God?又或者说他跟那个组织有脱不了的关系?” 萧墨池站的笔直,嗓音低沉。 “你查到了什么?” 垂眸片刻,澜希把监控的事情尽数告诉萧墨池。 沉吟良久,萧墨池看了眼桌上的姜汤,提醒道:“先把姜汤喝了吧,萧国震眼下已经立刻了帝京,听说是关于文物的事情,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让人盯着他。” “还有你师傅的事情,我也让人着手去查了,F洲那边娄志学的情况还算稳定,你要是想去F洲我就陪你去。” 澜希心中为之一动,怔怔地看着他。 忽然,手机震动个不停,消息提示音接连不断。 拿起手机,是耗子发来的信息。 【老大,江湖救急!】 【青鸟要被迫定亲了,老大,我的幸福要飞了!】 【怎么办?】 【我现在联系不上她了!】 【老大,我已经订了机票,现在就去找青鸟。】 【小五和清酒跟我一起去,老大,你有时间么?能不能跟我去一趟,毕竟我们仨个都是大男人,有些事情可能也不太好说。】 …… 看得出,耗子真是急了。 随即澜希把毛巾放在一边,发出一条信息。 【好。】 “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萧墨池关切地问道。 “我得去个地方,处理事情。” 语落,澜希又给夏越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夏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迷糊。 “师傅,怎么了?” “你这几天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夏越一个激灵,立刻清醒地从床上坐起。 “什么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