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葫芦终于等到千里纡尊降贵地开了口，“嗯，我也觉得。”
“……嗯。”一个一知半解地恢复正常的呼吸。
“嗯。”一个心领神会地点头。
——
千里无疑已经被魏尔伦盯上。
她唯独没想到对方来得如此之快。
*这是一家砖瓦砌成的老式台球吧，招牌上用褪色的苍白文字写着“旧世界”的店名，现在还没到早上的开店时间。
因为两人心知肚明的特殊原因，这段时间千里倒是常跟着他来，却没有加入青年会。
每一次踏入属于他们的乐园，她都会冒出同样的一个念头。
中也在这里还挺受欢迎。
阿呆鸟追着中也，递出盛着香槟的杯子。
千里看得出他的确很随性，玩得也很尽兴，但凡是稍微正式一点的聚会，都不会有人把高脚杯里的酒盛入过半的量。
“中也，我们来干杯吧，干杯！”以及喝上头后大开大合的动作。
这个家伙快要撞到他了，可千里就在他的旁侧。
为了不挤到她，中也用手臂挡住醉鬼贴过来的身体，把人拨开时已放轻了力道。
阿呆鸟其实没喝醉，顶多算微醺，只是酒壮人胆。
组织里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的人寥寥无几。
先不谈讲情义的傻大个全聚集在一块导致推崇所谓的“男子气概”氛围的因素。
单说将个人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等同于把弱点曝光于众人的眼皮底下。
“哎呀哎呀，你今天怎么这么不高兴啊，中也？”阿呆鸟为了不让香槟洒出去，用夸张的动作举着杯子，“你好像每个月都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突然不高兴。”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比如做了讨厌的梦什么的？”
讨厌的梦。
听到这个词，中也瞬间怔住，因重力下垂的刘海之下的神情尴尬，耳朵充血发红。
他从不做梦。
“醒”于他而言，就仿佛是从泥淖之中浮起的气泡。
今早，他在房间中醒过来，从窗帘的间隙洒入室内的薄膜般的朝阳的沐浴中坐起身，胸口微微冒着汗。
某种激情的余温在胸口打转，但他已经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情感了。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纠结至极的表情。
他感到睡裤里再一次湿润一片，腿间的潮湿与黏腻促使他迅速下床淋浴。
感受着从头顶倾泻而下的热水，他庆幸自己的衣物从来不让对他用过的东西图谋不轨的千里帮他洗。
最近几天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