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放在圆桌上,就退下了:“夫人一定要趁热喝,不然就凉了。”
“我知道了,春花。”
等到春花离开,宋夫人朝风灼鸢说:“这位小友,帮我倒了吧,别让府里的其他人发现。”
风灼鸢没动,疑惑问:“宋夫人为什么不喝,你不想治好吗?”
宋夫人长叹一声:“我的身体我自己是知道的,再怎么都不可能治好的。”
“我也就凭借着这些天地灵草,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罢了,还不如趁机解脱,也不用这么麻烦。”
风灼鸢眸光微闪,走到圆桌前,端起碗,用勺子搅拌碗里的药汁,让它快点变凉。
过了一会儿,风灼鸢盛了一勺子,放到宋夫人的嘴边:“宋夫人,我喂您喝。”
此时,宋夫人也不好推脱她的一番心意,只能喝下。
碗里的药汁已经见底。
宋夫人瞳孔微缩,像是想起什么往事,目光变得清明。
她泪光闪闪,迟疑了很久才开口: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风灼鸢回答:“夫人,我叫风灼鸢。”
宋夫人赞叹道:“姓风啊,像风一样自由,不会被牵制,挺好的。这个名字,取的真好听。”
紧接着,宋夫人陷入回忆:“孩子,你刚才的行为,让我想起一个人。”
“她小时候也是这样,每当我说不想喝药的时候,她都会沉默给我喂药,不允许我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要我好好活着。”
风灼鸢沉默了下,开口:“后来呢?”
宋夫人:“后来啊,她因先天疾病,我们找遍天下的医修,都没治好,还落个倾家荡产的局面。”
“有一天早上,我听到她的心跳声慢慢变弱,最终停下。于是,我们不得不把她扔掉。”
说到这,宋夫人紧紧抓住她的手:“孩子,你说她会恨我们吗?”
风灼鸢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或许一开始是恨的,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现在应该是释怀了。”
宋夫人松开她的手,喃喃道:“这样啊,也好也好。”
她目光关切,望向风灼鸢:“孩子,你现在的生活过得怎样,好不好?”
风灼鸢说:“挺好的,师尊,大师兄以及剑宗的大家都对我很好。”
宋夫人好奇问:“孩子,可以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她的面容顿时变得红润,整个人神采奕奕。
风灼鸢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风灼鸢点头,在脑海里挑了些有趣的事情,用诙谐的语气讲出来,把宋夫人逗得眼泪都出来了。
讲到最后,风灼鸢见她没应声,叫了几声她的名字,都没反应。
女子长得和她有五分像,此时眉目含笑,神情放松,就像得到了解脱。
她是带着笑走的。
风灼鸢颤抖着伸出右手,帮她阖上眼睛:“母亲,我回来了。”
魏樾没说话,而是站在一旁,罕见地安静看着风灼鸢。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风灼鸢情绪外露的一面。
屋内,一片寂静。
春花脸上带笑,拿着一匹翠绿色布料,走进来。
“夫人,今晚的晚饭您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现在吩咐厨房去做。”
“春花刚才看到了一匹翠绿色布料,春花知道,夫人您最喜欢绿色了。春花特意给您看看,您看看要做成什么款式的衣服?”
当看到宋夫人后,春花手上的布料掉在了地上。
她跑过去,哭着问:“夫人,你快醒醒。你不要离开春花,好不好?”
春花哭了一会儿,留意到宋夫人唇角那抹笑,又道:“夫人,你最终还是等到了那个人,是吗?”
这段时间,春花一直看着宋夫人郁郁寡欢,精神时不时恍惚,认不出人。
直到有一天,宋夫人收到一封信,脸上突然多了笑容,胃口也在变大,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在慢慢变好。
后来,她才知道,信中提到的那人,是夫人的大女儿。
风灼鸢拿出一袋装有金子的袋子,塞到春花怀里。
“春花,找个时间,把自己的卖身契赎回来。别在宋府呆着了。”
春花急切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风灼鸢解释:“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好好收着吧。”
春花明白了她的好意,一脸感激:“多谢。”
屋檐外,雨丝如瀑,交织成一片银色的帘幕。
刚才一路从府外走来,风灼鸢便听到不少有关宋府的风声。
宋府的当家主母病重,但她的儿女却还有心思去飘香楼寻欢作乐,而不是照顾母亲。
偌大的宋府,却只有春花这一丫鬟真心待她。
风灼鸢和魏樾两人在柳州又逗留了几日,直到宋夫人的葬礼举行完毕,他们才回剑宗。
次日,宗门大比正式开始。
宗门大比,五年举行一次,旨在提高门派的声望和促进门派里的弟子的实战能力。
而今年的宗门大比,由剑宗一手举办和组织。
比试的顺序由抽签决定,保证公平公正。
风灼鸢连胜三场,进入下一轮。
风灼鸢从比试台上走下来,来到观战台休息。
一抹白色身影挡住她的视线。
风灼鸢头也没抬,继续喝水。
下一秒。
魏樾随意扯掉她的发带,攥在手心。
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歪歪扭扭地靠在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