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上摘了支玉簪子,塞到陈管事手里道:“陈管事,您跟殿下说说,我,我想见殿下一面。”
“您,您说什么?”陈管事错愕道,“您再说一次。”
“我想见殿下一面。”谢轻卿摸遍全身,也没找出个值钱的玩意,又摘了耳坠,道。
“轻卿没啥能孝敬您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哟,您说笑了。”陈管事将玉簪子和耳坠递给了谢轻卿道,“奴这就给您说一声。”
陈管事先稳住了她,小碎步踱得比兔子都快。
一进了梧桐院,撒丫子就跑进去。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娘子竟然主动想见秦王殿下。
这机会,千万千万不能错过。
“王爷!喜事,天大的喜事!”陈管事一个踉跄踩进屋里,有跌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何事慌张?”萧疏楼吭了一声,又低头去看竹简。
“谢娘子,她,她想见您!”陈管事正声道,“人就在外头。”
“当真?”萧疏楼站起身来,将桌上的笔墨纸砚都收拾齐整,又将字画都丢进篓子里,道:“还不快帮忙!”
不对,他跟谢轻卿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怎么还这般紧张。
萧疏楼心里嘀咕着,陈四出门前,又把人叫了回来。
“本王这身装束,要不去换一身吧......”萧疏楼认真道。
“哎哟,王爷,晚一些就怕谢娘子改主意了。”
陈四说的并无道理,只是萧疏楼紧张得不行。
这是谢轻卿第一次主动找的他,怎么也要给她留个好印象。
萧疏楼清了清嗓子,道:“让她进来吧。”
“哎!”陈管事得了令,屁颠屁颠地跑出去。
谢轻卿站在梧桐树下,说不后悔是假的。
但是一想到江乔,不舍的摸了摸手里的银壶。
她还没抱着银子睡过觉呢,就要还回去了。
“谢娘子,王爷请您进去。”陈管事笑得一脸慈祥道。
“多谢管事。”谢轻卿欣喜道,手上的玉簪和耳坠塞到陈四手里,道:“您一定要收下!”
他哪敢收秦王送给谢娘子的东西。
那块青海玉,萧疏楼又是差人又是花钱疏通关系,统共就那么丁点,全给谢娘子做簪子去了。
听说是皇后用的,金贵得很。
陈管事若是敢收,第二天手就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了。
“不敢不敢。”陈管事推了回去,道,“您快去吧。”
“王爷等久了可就不好了。”
谢轻卿几乎是被推到梧桐院门口的。
只是到了这一步,谢轻卿还是犹豫了。
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萧疏楼她都止不住双腿打颤。
比如现在,光是想想,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了。
“王爷,谢娘子来了。”陈管事敲了门,道。
“进。”
男人穿得一身齐整,手里卷着书册,凤眸抬眼看了一下她,又漫不经心地看向书,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谢轻卿看着脸却莫名发热。
“殿下,您今早赏我的银壶......”谢轻卿抱着银壶灰溜溜地走上前去,像是上贡一般放在萧疏楼面前。
“轻卿还给您,想跟您求个恩典。”
谢轻卿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企图躲过萧疏楼的视线。
几乎同时,萧疏楼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想让她起身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行,不行,这种机会千载难得。
“何事?”
现在说的越少,错的越少。
萧疏楼吐出两个字,冷到了谢轻卿心底。
男人像座山一样挺拔地站在书架子前,远远地站在那里,月纹锦挡住了谢轻卿所有的视线。
“想求王爷一诺。”谢轻卿没说江乔的事,万一秦王殿下真看上了江家小妹,一切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萧疏楼将书册归回书架,道:“轻卿可知道,本王一诺千金。”
骨节分明的手勾起银壶,半蹲在她面前晃了晃道:“这点,恐怕不够。”
这也靠得太近了吧!
这不怪她身子抖得厉害,萧疏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隐忍的样子。
他知道,江家送来的女子准不会让他失望。
谢轻卿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萧疏楼抽走了一般,连呼吸都能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梧桐院冬暖夏凉,此时正值大好春日,谢轻卿在这屋子里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花骨朵儿。
萧疏楼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无形地给她施压。
一朵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落的玉兰花,被生生扼在枝头。
“不过......”
萧疏楼滚动着喉结,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轻卿可愿换一换。”
澄澈的眼眸终于肯赏他一眼,谢轻卿呆滞的看着萧疏楼。
其实,其实,什么都不要也可以。
萧疏楼后悔了,万一把谢轻卿吓跑了,又是漫漫长夜。
可是,他没有办法阻止和谢轻卿亲近。
手指轻抚过她通红的眼尾,没人看到过的偏执,从眼底囫囵地攀升。
他也厌倦了糊弄送来的姨娘们,如果谢轻卿退缩了,萧疏楼真是半夜醒来都能抽自己两巴掌的后悔。
该慌的人眼神更加坚定,原本上位的人却有些动摇。
“殿下一定要一诺千金。”谢轻卿伸出尾指,满眼真诚地看着萧疏楼,道:“拉钩。”
“成,一言为定。”萧疏楼如释重负道。
尾指交扯,指尖将触,谢轻卿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收回袖子里。
好奇怪,她好像和谁拉过勾来着......
和秦王殿下?
谢轻卿想开口问些什么,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萧疏楼当她害羞了,也没逼她太紧,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