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舞弊一案仍未解决,今日的朝堂也因得格外沉静,似乎带着一种风雨欲来催的压抑,众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成为皇上怒火的燃线。
“这么久了,舞弊案毫无进展,李大人,你意欲何为!”携带着压抑怒气的呵斥声从高处传来,皇上此刻除了愤怒之外,更是深感疲倦。
【这朝堂上,有多少人是真正可用之人,抑或是,都涉身其中,以至于肆意妄为欺瞒于朕,朕的处境,还真是可笑呢】皇上心中悲叹却面上不显。
礼部尚书一下子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咬了咬牙道,“皇上息怒,臣……臣确是谨慎追查,只不过线索断在了……断在了罪人郁忠那里,可那郁忠早死了,臣怀疑其中另有蹊跷。”
谁不知道郁忠早死了,只不过,似乎那幼子被太后留了下了,难道是……众大臣小心地瞟了瞟左右,又立刻低下了头,嘴上不说话,心里却各有谋算了起来。
皇上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就听见下面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传来。
“启禀皇上,那郁忠留有一子郁祯,臣觉得,可以将其打入牢中严加审问,必定能查出始末。”定睛一看,原来是郁忠将军生前的敌对徐大人,怪不得说出如此言论,怕是恨不得直接杀了郁祯。
“皇上,不妥,那郁祯如今在陵城卫中,是太后亲自任命。”
“太后任命又如何,谁知是不是狼子野心、蒙骗了太后。”
“那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对其用刑吧。”
台下众大臣也打开了话匣子,争论个没完,吵得皇上头疼。
“既如此,先宣郁祯来。”皇上摆了摆手而后轻扶住自己微疼的额头。
另一边,朝堂上的争论也传入了太后的耳朵里。
“既然今天这么热闹,那我也去看一看吧。”说罢就起了身,唇角也带着一丝嘲讽的笑。【看来那些大臣,还是不安分啊。】
朝堂上,郁祯来到。
“臣郁祯,见过皇上。”郁祯不卑不亢行了一礼,似乎并未将众人的议论看在眼里,也显出几分不争不抢的洒脱。
“郁祯,你可知罪。”皇上淡淡道。
“皇上恕罪,臣一直安分守在宫中,不知臣何罪之有。”郁祯不解。
“你本就是罪臣之子,而今舞弊一案牵扯出你,不若坦白,免得受刑。朕也好对母后有个交代。”皇上的话倒是点醒了争吵的众人。这位,可是太后的人。
“臣确与此案无关,请皇上明察。”郁祯算了算时间,太后应该快到了。
“你说无关就无关,依我看,不如皇上将其交给微臣,臣必定让他交代得一清二楚。”徐大人恨恨道,带着怨恨的视线紧盯着郁祯。
“徐大人说的是,既然无法证明郁家这孩子与此案无关,那不若就把这案子交给他吧,让他亲自去查,也省得诸位大人费心了。”一道慵懒的声音先传进殿中,抬头看去,黑底红纹的锦缎宫袍先入眼中,再向上看,太后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似乎在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太后,此事不妥啊。”
“是啊太后,他也算涉及其中,万一……臣担心。”
“多谢太后。”郁祯无视众大臣的争吵,好像他们说的不是自己一般,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又显出几分无情。
皇上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又有太后亲自撑腰,无奈道“既然如此,郁祯,你便负责此案,彻查到底,如若不然,新账旧账一并算了。”
“皇帝放心,如果真的和这小子有关,我第一个处置他。我也乏了,那就先回去休息了。”太后把玩着手中的玉珠,勾了勾唇角,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给众人就转身离开了。
郁祯也在领过圣旨之后退了出去,只留给徐大人一个平静的身影,似乎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影响到他一点,气的他恨不得直接上去给郁祯一刀,快要咬碎了牙齿一般。
歧安宫内。
“你小子,因祸得福啊,他们想借此机会把你除掉,没想到反而给了你机会。太后这一招妙啊。”老头正摸着胡子笑眯眯,眼中精光一闪,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郁祯摇了摇头,用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计’,而后转过头对老头道,“还得多谢先生,若不是先生的人让太后及时赶到,我还得和他们周旋许久。”
“你这么一说,太后这一举,也是要用你做些什么,且等着吧,估计一会就来了。”老头摆了摆手就走了出去,“老头子我要去睡觉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果不其然,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映入眼帘,肌如白雪,红唇似火,头上的翠绿珠钗随着慢悠悠的步子轻轻地一晃一晃,是裴清漪缓缓向这里走来。
“阿祯,你应该猜到我来干什么了。”裴清漪上扬起嘴角,眨了眨泛着明亮的眼睛。
郁祯侧过脸轻笑了声,又转过头看着裴清漪的眼睛,“让我猜猜,清漪一定是来看我的嘛,这还用猜嘛。”
裴清漪微微一怔,然后笑意更深,“又说笑,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平安无事,不过也是恭喜你得到这次的机会。不过说正事,姑母让我告诉你,世家最近有些不安分,而你要当她手里那把刀。”
“我猜到了,太后果然有别的想法,不过正巧我也要利用这点,你就放心吧。”说着郁祯就正色道,“清漪是不是还未吃饭就来看我了,走吧,我们先去用膳,别的不着急。”
裴清漪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莫名其妙被郁祯牵住了手拉着要去用膳。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裴清漪只觉得心里泛起了些许涟漪,并未觉得冒犯。而郁祯则是努力克制着唇角向上的弧度,眼中尽是喜悦的光。
就这样,除了用膳,裴清漪在一声声春风般温润的‘清漪’中又被郁祯哄着陪了他一下午,好不肆意。
另一边,徐珉徐大人下朝后则是悄悄见了个人。
书房里,那人坐在屏风后,“徐大人今日好不威风,都快越过皇上直接下旨处死郁家那个小子了。怎么,是觉得自己能耐,想要破坏那位大人的谋划吗?”
朝堂上还大着嗓门恶言恶语的徐珉此刻诚惶诚恐,一边擦拭着额头冒出来的汗珠一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