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毫无预兆被坐实。
宋西石化了。
瞪大眼，抿住唇，没表情。
徐羡年看她的反应，笑了。
宋西在脑中把心理活动中的“毫无预兆”一词撇去。
不对，不是毫无预兆，是早有预兆。
从他让她来香港就应该做好准备的。
做好什么准备。
宋西在脑中重复男人方才的“小女朋友”。
哦。
心里的小人在应话，在蹦跳，在看头顶炸出的漫天烟花。
沙发上坐的小人也应话，可大眼睛还是干瞪，唇瓣咬住，绷脸，始终如一的面无表情。
徐羡年把上身再压下来些，让她低头看他：所以，气什么呢。
宋西没正面回答，揪住后半句：小女朋友，什么意思。
徐羡年拧眉：我说的可不是广东话。
宋西差点没绷住，要笑了：我知道，普通话。
徐羡年：那怎么听不明白？
宋西：……就是不明白。
她眼神在躲闪。
他完全的直视。
徐羡年算是摸出她的别扭来了。
行吧，他的小女朋友喜欢这么玩，索性奉陪到底。
徐羡年学她做严肃状，口吻认真：具体说说。
宋西：……
宋西想了半晌，支吾出一句：不知道指谁。
徐羡年环顾四周。
而后，让她也环顾四周。
宋西装不懂。
徐羡年：这房间里除咱俩，还有其他人？
宋西：没有。
徐羡年：那我喊的是谁。
宋西：……不知道。
宋西：房间外边还有个人。
徐羡年：……
你说这话听了，气不气人？
搁谁，谁都气吧。
徐羡年盯了宋西两秒。
起身，手插到腰上，反身，准备出去先冷静一下。
也让这小孩反省反省。
宋西赶紧把人抓回来，拽住衣角：诶诶诶。
徐羡年停住脚步，没回头，在等她的挽留。
宋西却没开口。
徐羡年：再不出声，我可走了。
宋西还是没开口。
徐羡年被气到，究竟谁追的谁啊。
男人不是准备走了，而是确定要走。
步子迈出去，下一秒，腰上意外多了记力道。
是宋西从沙发上起身，及时抱住他。
双手环住男人腰身，胳膊收紧，再箍住，不放走。
宋西认错：现在知道是谁了。
小孩音量很低，低到，就算听不仔细在说什么，单凭语气，也能感受到其中委屈。
徐羡年没吭声。
宋西吸了吸鼻子，继续认错：现在说是我，还来得及吗？
男人再次沉吟了会。
徐羡年吓她：来不及了。
宋西真被吓到，呆住，再是提问：……那我的手要放开吗？
徐羡年听笑了，气也全消了。
徐羡年：不用。
宋西脑袋闷进他后背，所有五官都消失不见，大概是怕他再生气，声音被调得更低，也更沉闷了。
男人却听得清晰。
小孩说：那我亏了啊。
-
临近午饭时分。
卧室外面是噼里啪啦的忙碌声。
听噼里啪啦的锅碗瓢盆碰撞音色，宋西判断，是厨房传来的。
徐羡年解释：我妈在下厨。
宋西纠结，准备从单人沙发起身：那我要去帮忙吗？
徐羡年压住她肩膀，让她坐着：不用。
宋西：会不会不好？第一次来，这样会不会显得我特没礼貌？
徐羡年：不会。
宋西觉得会。
徐羡年开解她：放心。这东西，她也没有。
宋西：……
宋西还是决定要去。
人一站起来，就被轻易拎回来。
徐羡年：留这。
宋西：不要。
徐羡年：陪我。
宋西：……好吧。
最后，宋西还是在房间呆到了林姨过来敲门，说饭做好了，才出去。
圆桌，热菜冷盘摆了一圈。
还差一道闭合上。
黎曼容把最后的脆皮烤乳猪从厨房端出来，注意到自家儿子后边跟着的小姑娘，眼前一亮，嘴角浮起的笑意，更甚。
心说，她儿子可以啊，哪骗来的？
黎曼容把菜摆上去，笑得合不拢嘴：来来来，快坐下，尝尝我的手艺，刚烤出来的乳猪。
徐羡年懒得拆穿她，明明就店里买的。
黎曼容无视儿子赤·裸的揭发眼神，招呼宋西坐到自己身边来。
宋西抵不住热情。
徐羡年在宋西的另一边坐下。
黎曼容边说徐青云，也就是徐羡年的父亲临时有事外出，边用公筷夹菜。
徐羡年也用公筷夹菜。
夹给的都是一个人。
宋西握筷，在想先吃谁的。
最后先挑了黎曼容的脆皮烤乳猪。
再吃徐羡年的清蒸鲈鱼。
黎曼容满意地笑起来，已经把宋西当自家媳妇了。
徐羡年低哼了声，不满地夹鱼肉放进嘴里，正细嚼慢咽，在桌下的手被突然握住。
小孩给男人眼色：我得礼貌。
男人终于大度：哦，那我暂且跟你看齐。
黎曼容沉浸在给儿媳妇夹菜的欢乐中，没注意到身旁两人的暗通曲款。
黎曼容转着圆盘，把眼前这道蜜汁烧鹅中最嫩的部分夹给宋西。
宋西再次：“谢谢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