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在掉,在狂掉,在如疾风骤雨般停不下来,止不住地往下落。
手背揩去,纸巾擦掉,一向爱护衣物的她,最后连衣袖都用上了。
教授不知何时出现在讲台上,迟到的时间用课间休息补上。
宋西在课间那会,收到父母在家庭群里发的消息。
四个人的小群,她爸,她妈,宋北,还有她。
两人表示,下周工作派遣会回国一趟,顺道回家看看她们,想要什么礼物,都可以提出来,行李空间不够,也尽量带。
宋北在工作,没及时回。
宋西在想其他事,也没回。
父母在群里等半天,等不到回复,猜测两女儿估计都有事在忙,也没粗催。
两人只在群里,补充:看到消息了,就早点发上来,礼物准备,也需要时间。
宋西灭掉屏幕,当下有其他的占用大脑,没心情去想,要什么礼物。
还在擦眼泪,抹鼻涕。
姜娜媛看她如此,觉察可能又是发生了什么,想找空隙去问,可惜课还在继续,教授还在滔滔不绝。
终于熬到三节连结束。
姜娜媛思索如何委婉探口风思索半节课,刚准备开口,宋西已经扑到她身上,一把将她抱住。
姜娜媛懵住。
宋西抽噎不停,哭腔浓重,把她当成唯一可以依赖的:“分手了,怎么办,我被分手了……”
姜娜媛赶紧回抱住她,抚她后背。
准备已久的探口风话术全都没用了,她在想怎么安慰。
是该说“没事的,天下哪里找不到男人呢”,还是“不会的,怎么突然就分手了,前两天你们不是还通过电话,说得好好的吗”。
前者,还是后者。
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发展,前者后者皆是雷。
姜娜媛脑袋清楚,逻辑清晰地把她从怀里拽出来,告诉她:“不哭,咱先不哭,回寝室,你跟我说说具体经过。”
宋西鼻尖红彤彤,吸鼻涕,再吸鼻涕,楚楚可怜。
姜娜媛看得心疼得不行,在心里连骂数遍惹这姑娘哭的臭男人。
谈的什么鬼恋爱,把人折腾成这样。
宋西猜到她心声:“你别骂他。”
姜娜媛:“……”
宋西:“我允许你直接动手。”
姜娜媛:“?”
姜娜媛把她手里攥着的剩下的纸巾接过来,给人抹眼泪,擤鼻涕,把她处理得体面些,再带出教室,带回寝室。
还没到寝室,一路上,宋西就把有关的起因经过说完了。
不客观,带着复杂情绪说的,好几处前后颠倒,但不影响姜娜媛理解核心内容。
到达宿舍。
姜娜媛将门啪的一下关上,拖椅子坐到她边上,同仇敌忾:“臭男人。”
宋西:“老男人。”
姜娜媛:“见异思迁。”
宋西:“玩弄感情。”
姜娜媛:“朝三暮四。”
宋西哑然。
姜娜媛以为她不忍心骂了,想说只有发泄出来,心情才能好受些。
宋西先道:“想不出其他成语了……”
姜娜媛:“……”
你刚说的那个,好像也不是吧。
这不是重点。
姜娜媛把话题掰回来,让她再多骂两句。
宋西却道:“真想不出……算成语吗?”
姜娜媛:“……”
当然不算。
姜娜媛心说,跟她聊正经的:“所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宋西摇头,没有主意:“不知道。”
姜娜媛属于开门见山的行动派,跟上回催她问清绯闻那样,把手机再次塞进她手里。
宋西摇头,不敢打。
姜娜媛用她的手指给屏幕解锁,替她摁上号码。
宋西摇头,还是不敢打。
姜娜媛怂恿她:“就算是分手,你也要先臭骂他一顿,再分,知道吗?”
宋西点头,是知道,但还是没有动作,不敢打。
姜娜媛叹气,摇头,起身,把椅子拖回原位,表现出对她表示失望又失望的模样。
宋西没察觉,最终,还是落入她激将的圈套。
人走,电话号码才拨出去。
宋西把听筒贴到耳边。
下午接近四点的时间,香港跟北京没有时差,不知他是睡是醒。
反正,没接。
-
中国香港。
徐羡年没有在睡,人早上七八点就醒了。
没接上宋西的电话,是在开会,电话放在办公室里,也关成静音,没听到。
会议还在继续。
从上午十点开始,午餐没吃,中途没有休息,一直开到现在。
徐羡年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两侧不断有staff站起来,对几天前敲定的策划初稿,提出修改意见。
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都是男人团队里的人。
再次聚首,仓促成伍,也是为了当下这个正在讨论的策划方案。
几天前。
宋延卿约见徐羡年。
却不是为宋西。
两人混的圈子有一定的交集,在工作上瓜葛也不少,宋延卿又确实看重徐羡年的才华,不可能因为孙女一事,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两人约在办公室谈的。
宋延卿为了克制情绪,全程没提宋西。
谈的是正经事。
几年前,宋延卿作为中间人,给他牵线搭桥的,冬奥会开幕方案的项目。
当时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被推迟,再推迟。
如今再次有眉目。
举办时间确定,经官方核实不会变更。
同时已经在向全国范围征集开幕式策划方案。
这个项目,徐羡年很早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