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恶咒并不罕见,只是要下咒人自折寿命以作代价。
她浅浅拨动了一下咒文,便读出下咒人只折了五年的阳寿在上头,才导致刘老爷至今缠绵病榻,模样像是病重,却迟迟没有死。
凤翎有点想笑。
要是再添上五年作为代价,那这刘老爷早就没命了。
也不知道下咒人是谁,有贼心办坏事,却没有胆量做的再狠一点。
实在让人瞧不上眼。
找到病因,她没有声张,只不声不息的将咒文给抹了,再祭出乾坤镜,从里面摸了些最基础的灵药出来,递给屋里伺候的下人。
“磨碎了煮成一盏,伺候老爷服下。”
宅院里伺候的奴仆哪见过正儿八经的修士,瞧她手上凭空出现一面镜子,又从镜子里摸出东西来,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颤抖着双手把模样古怪的药材接过来,“是,小人这就去。”
凤翎收起法器,转眼看向身旁陪同的刘辉。
他有些惊讶,轻声问:“道君这是,已经诊完了?”
“药都已经开了,自然是诊完了。”
少女理了理衣袖,悠然自得。
刘辉试探着问:“那……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凤翎抬头看他,眼含笑意,随口说:“今日忙了一天,有些口渴。”
“是我疏忽了,道君请随我来。”刘辉赶忙吩咐下人去备茶水点心,引着凤翎往待客厅去。
厅上,刘辉为她倒茶。
凤翎端起茶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今年几岁了啊,有没有读过书?”
“二十三,书一直在读。”
“如今是做什么营生?”
“平日里帮叔父打理生意,也赚了些银两。”
刘辉有条不紊的回答,等到少女喝茶的空隙,才关心问:“道君,我叔父的病真的能好吗?”
凤翎点点头,“我说能好就能好,你只安心在这里坐着,陪我喝茶就行了。”
羊脂玉的茶杯端在手里,喝的是千金一两的雨后碧螺春。
她实在没享过如此富贵的福。
若是前十年除妖驱魔时顺手也收点好处,现在怎么也得住上三开门的大院子了。
可她只有一间小小的庭院,院门坏了一直没修,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她院子里来,扰她清闲。
“刘辉!”
屋外一声叫喊,猛然打破了凤翎悠闲的好心情。
她咬紧后槽牙,差点把杯子捏碎。
放眼望去,屋外走进来黑压压一片,四五十个家仆簇拥着中心的刘琪,堵到了房门外。
嚯,好多人啊。
“把那个妖女交出来!”刘琪在人群的重重保护中,朝着屋内大喊。
刘辉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叹气道:“道君已经为叔父诊治过,再过片刻就能知道效果如何,堂兄为何不肯信我一回呢。”
青年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半扇门,凤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从青年身后探出半边身子,向外张望。
和善道:“大公子,再怎么说我也是贵府的客人,不好这样大动干戈吧。”
这雄赳赳的架势,像是要打架似的。
她一个修士跟凡人打斗,打输了丢人,打赢了也丢人。
得不偿失。
算了算了,跟他们计较什么。
凤翎刚把自己劝好,就听刘琪有理有据,字句铿锵地开口。
“少废话,你今天敢折我一根手指头,明天就敢踩在刘家头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在打我们家财产的主意,找什么治病的借口,分明是来装神弄鬼,好让人高看你二少爷一眼。”
说的那么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对请人做法这事,有很独特的见解。
凤翎走出房间来,礼貌的微笑。
隔着人群,在刘琪身上施了一道咒。
刘琪瞬间将在原地,浑身像是被冰冻住一样,又冷又疼,却一动不能动。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少女隔着人群对他喊话:“我脾气不太,大公子最好温声细语地同我说话,要是惹恼了我,你爹躺完了床板,要不要你接着去躺啊?”
她的话说完,刘琪身上冰冷僵硬的感觉就消失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妖女,妖女!”
刘琪喃喃自语,连滚带爬的挤出人群,很快就跑得没影了。
几十个家仆看到大少爷跑了,不明觉厉,也被刘辉随手给遣散了。
半个时辰过后,刘老爷醒了。
床榻边,凤翎坐的端正。
刘老爷靠着软枕倚在床头,气色好了许多,对凤翎感激道:“多谢道君,救了老朽一条性命。”
“哪里哪里,二公子说刘家为救您不会吝啬金银,我这才走这一趟。”凤翎用正经的语气说着很不客气的话。
“哦对。”刘老爷招手叫来了仆从。
仆从端着一盘沉甸甸的金子奉到她面前,刘老爷满怀敬意地说:“这是给您的诊金,不成敬意。”
金灿灿的元宝,好闪。
这么多钱,她不光能把院门修了,还能再盖一间房子,给未来的徒弟住。
“那我就不客气了。”凤翎微笑着,收下了金元宝。
手里有了钱,心里可踏实多了。
她主动开口:“诊金收了,这药费……我多少也要收一点的。”
刘老爷的病刚有起色,听到她加钱的要求也不恼怒,高兴地应下:“只要您开口,要多少我刘家都给得起。”
凤翎也很高兴,“我就喜欢刘老爷这样的爽快人。”
她看向刘辉,像看一条已经游进她碗中的鱼,笑意盈盈。
“那就,让二公子拜我为师吧。”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