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住几天,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就不信刘辉能不动摇。
——
清晨,刘辉在园林中散步。
不远处,初开的花树下,冒出一点红色的裙角来。
少女从树后出现,像只扑鸟的猫咪,野性难驯,等的就是他这只猎物。
昨日夜里,他已经听说过凤翎去而复返,本不愿多想,但她睡过一觉后,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他面前,真像是对他有什么执念似的。
这个家里的气氛是忙碌而沉闷的,刘辉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
可她的出现,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不带恶意的戳破了他习以为常的平静,叫他那本就莫名不受控制的心,在胸腔撞的更厉害。
心跳变快,心情也变得很古怪。
为她的纠缠感到不值。
却又不自觉地去想:自己对她而言……真的很重要吗?
刘辉一向自诩正人君子,此刻深为自己脑海中无端冒出的想法感到羞耻,压了下嗓音,平静问:“道君为何在此?”
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凑到他面前来,姣好的面容在他眼中扬起来,一双眼睛仿佛揉碎了星光,闪闪发亮。
“二公子,我是很诚心的想收你为徒,你就不能考虑考虑吗?”
她声音很软,比起昨日的自负,姿态显然放低了些。
不知为何,刘辉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总感觉她身上有股莫名的吸引力,多看一眼,他心里就像被火灼烧一般,被热浪席卷,又痛又痒。
“我受叔父大恩,怎能不报。”
他故作冷静的答了,脚步没有在她身边停留。
凤翎不计较青年的冷淡,背着手跟在他身边,两步才能跟上他一步的距离。
好言相劝道:“你做了我的徒弟,学成本事回来,不是更能报答他的恩情吗。”
“这不一样,我不能用你的情,去还叔父的情。”
跟在身侧的少女小小一只,锲而不舍,寸步不离,像是长在他身旁的红山茶,颜色鲜艳,香味清甜,叫人无法忽视。
刘辉忍住把她按在原地的冲动,缓缓道:“天下想要修仙的人多了去了,道君何苦非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
当然是因为你独一无二了。
凤翎心想。
又笑着说:“都说过你我有缘,这缘分哪有那么简单说散就散。”
一个不肯松口,一个不肯放弃。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路过一扇院门,走出不远,身后的院门里走出两个人来。
“唉呀呀,这就是那位修为高深的凤翎道君吧,总听下人说,这会儿我才见着真人。”
女人的声音吸引了凤翎回头去看,刘辉闻言也停了下来。
“婶娘早。”
女人看了一眼刘辉,没有回应他的问候,反拉着手边的刘琪到凤翎跟前来,热切道:“琪儿,还不快拜见道君。”
刘琪跪在凤翎面前行了个大礼,迟钝地说:“刘琪拜见道君,昨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请您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凤翎微微皱眉。
忽然被人跪拜,好不自在。
“这位是……夫人?”她试探着看向女人。
“是是,妾身是这府里的主母卢氏。”
凤翎抬手行礼,“有礼了。”
“岂敢岂敢。”卢氏笑了笑,主动提起,“听说道君想在我刘家收徒?可有此事?”
闻言,凤翎这才明白卢氏的来意。
瞥眼看了下身边的刘辉,还是那样不动如山,冥顽不灵的小古板。
她故意回卢氏,“确有此事。”
听到回答,卢氏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立马热络道:“唉呀,我这儿子从小就娇贵惯了,干不得精细活儿也舍不得打骂,请了多少先生来教都不济事。今日有幸遇见道君,能治得住我儿。若能有道君待我们教管孩儿,真是我们刘家几生修来的福气啊。”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凤翎揣着明白装糊涂。
卢氏自信答:“道君您放心,我们刘家最不缺的就是金银,多少钱都出得起。”
说着就走到她身边,放低了声音,“道君的本事和名声我们都是见识过的,有些人不给您面子,拒绝了您,那是他不识货,没有这个福气受您的教导。”
凤翎微笑着应和:“夫人这话说的中听。”
“那是,咱们都是聪明人,不跟他一般见识。”
卢氏越说越感觉自己马屁拍对了地方,声音都不自觉大了起来。
凤翎也跟着笑了起来。
旁边的刘琪龟缩的站着,眼神上下多少,满是不自在。
刘辉静静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听卢氏阴阳怪气,他心中并无过多情绪,自己了解婶娘这个人,并不屑与她斗气。
可听到少女被这些话给逗笑,他心中顿时就不平衡起来。
她笑什么,是笑婶娘自作聪明,还是笑他不识时务,错过良机……
方才一起散步,都没听她笑得这么开心过。
他心里升起不满的情绪,却还装作满不在乎,不愿离开,偏要留在这里,看她会不会真的为了让他后悔,收下刘琪。
卢氏见凤翎笑得高兴,抓紧提出:“道君,何不到妾身的院子里,咱们商讨商讨收徒的事?”
“这就不必了。”
凤翎果断拒绝。
“嗯?”卢氏一脸懵。
刚不是还谈的好好的吗?
凤翎抱起双臂,变脸比翻书还快,坚定地说:“我这人有个坏毛病,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拿到手,认定的人,也一定非他不可。”
她面对着卢氏说话,身边的刘辉却怔在了当场,眼光流转,心潮澎湃。
“夫人的孩子,还是留着自己疼吧,我就不帮您照看了。”
凤翎礼貌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开,留下尴尬的卢氏呆呆的杵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