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的心智再坚定,也不忍心在少女如此表露诚意后,再次拒绝她。
或许如她所说,他们两个之间有缘分,轻易散不了。
就像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可能已经注定,他躲不过与她的师徒之情。
刘辉终于松了口。
“要我答应你,我有一个条件。”
闻言,凤翎两眼冒光。
“你说。”
“叔父对我有恩,我做了你的徒弟便要离开他,时间长了,我放心不下。”
刘辉缓缓抬眼,对上那双亮晶晶的双眸,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若你能保他身体康健,百岁无忧,我才能安心离开刘家。”
凤翎认真听了,很快就应下。
“这个不难,我答应你。”
看到她得偿所愿开心的样子,刘辉舒心的吐了口气,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等道君将此事办妥,我便拜你为师。”
“好,一言为定!”
凤翎朝他抬起手。
刘辉看到少女向他张开的手掌,瞧那花苞似的柔嫩的指尖白里透粉,灵活而雀跃地上下翻飞,真像个孩子似的,一点情绪都藏不住。
等不到他主动回应,凤翎当他是不懂,语重心长的解释说:“这叫击掌为誓,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随后便抓起他的手来,主动在他手掌上拍了一下。
“就这么说定啦。”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掌心一触即分的触感还未散去,刘辉追逐她离去的背影,着急问:“你要去哪儿?”
“回宗门一趟,很快就回来。”
凤翎回过身来,将蓬松的马尾甩向一侧,对青年的方向眨了下眼睛。
俏皮地说:“二公子放心等我回来,今日之内,我一定会吃到你的拜师茶。”
少女办事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了。
刘辉低头看向被她触碰过的掌心,蜷缩起手指,轻声叹息。
以后跟着这样一位师父,怕是有操不完的心。
但既然答应了她,就顺其自然罢。
谁让她说,非他不可呢。
——
回到逍遥宗。
凤翎在自己屋里四处翻找。
先前二师姐在外出游历前送了她不少珍贵的灵药,那些个好东西,她平时用不上也舍不得用,便存放了起来。
“找到了。”
她从抽屉的夹层里拿出一棵雪莲。
取下半朵,剩下一半放了回去。
有了这个,让那刘老爷活到百岁绝对没问题。
师父曾经教导过,即便是天道也不能随意干涉凡人的命数。
她这回答应给刘老爷续命,算是他对刘辉的细心照料结下的善果,不算干涉。
毕竟以后刘辉成了她的徒弟,就不能再全心全意为刘家尽力,等四五十年后,刘老爷命数尽了,刘琪当家,富贵鼎盛的刘家就该走下坡路了。
不过,那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
凤翎收好雪莲,从屋里走出来。
关好房门正要离开,外头忽然闯进一个人来。
开口就是叽叽喳喳吵她耳朵。
“师叔你总算回来了,昨日你一天未归,师父都急坏了。”
莲依依小跑着来到她面前,生怕她跑了似的,小心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为什么要碰她……
她们关系很好吗?
不过是虚假的师叔侄情,她已经不当真了。
凤翎翘起小拇指,捏着莲依依手背上的皮肉,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了下去。
莲依依委屈地搓着被捏红手背,忙说:“今日一早,雾隐门的人来宗门拜访,现在正在跟师父说话,师父说了,若是师叔回来就请过去一趟。”
闻言,凤翎抬了下眉。
从前,得到她帮助的门派上门感谢,不是师父就是师兄去接待。
他们说她不拘小节,不适合在正式场合待客,只偶尔让她露一面,话都不让多说几句。
这会儿却不嫌弃她不守规矩了。
一定没好事。
这才过去一天一夜,那些人就从蛇洞里爬出来了?这不是挺有本事的嘛。
凤翎晃了一下脑袋,回过神来。
“我正忙大事,哪有心思去理他们。”
眼见她开始御剑,莲依依慌张道:“师叔你别走啊,此事真的耽误不得!”
凤翎吐了口气,冷声道:“去回你师父,除妖的事我早已经办妥了,再有旁的事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他要是体谅我的辛苦,就给我找几个好的工匠来。我得修修院子了,省的你们一个两个,门也不敲就闯进来。”
说着,斜了下目光,御剑离开。
与此同时,刘家宅院中。
刘辉正在房中看帐,一页账目翻来覆去,迟迟静不下心来。
窗外绿意盎然,夏日的浓绿蓬勃张扬,点缀在枝头的花朵几近凋谢,花瓣随风落下,飘进了屋里,落在书案上。
他捻起一片花瓣轻柔抚摸。
脑海中满是对未来的筹划。
虽说要叫她师父,可到现在也还觉得她是个野□□玩的少女。不知道她确切的年岁,但几乎能肯定,她的心性要比他稚嫩的多。
她不是不懂礼数,更像是不受拘束。
恐怕是个不服管的。
不知他们逍遥宗是什么规矩,单听她的说法,自己做了她的徒弟,便要与她时刻随行。
如果她不改这放纵不羁的性子,日夜相处久了,师徒之间若有逾矩之举,不就乱了伦理章法,可怎么了得……
他得时刻注意,也要提醒她几句。
她应该能把他的话听进去吧,若是不爱听,他就得另想办法了。
刘辉做生意有一套,讲的是人情世故,尊的是诚信规矩,看账本也好管人也好,重要的是有规则可守,照本宣科,才能有条不紊。
碰上像凤翎这种不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