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笑容。
“殿下。”他苦口婆心的劝她,“您这病切忌情绪波动和过度劳累,万望公主爱惜自身,节制一些、克制一些。”
什么节制?什么克制?
清妩咳嗽了两声,像是被长辈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脸蛋唰一下红到耳根子。
“公主!”李鹤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又藏了什么猫腻,忍不住一惊一乍的叫出声。
“没有呢!没有呢!”清妩不明白自己脸红什么,显得很心虚似的。
她很想提起老头的耳朵,用同样的音量喊回去。
她!没!有!干坏事!
但想着李鹤那较真的性子,清妩就算只是打了一个喷嚏,他都要回宫夸大其词的禀报一番,平白惹父皇担心一阵。
她不想跟他这种思想陈旧的老学究纠缠这种哂人的事情,赶紧转移话题。
“李太医可有去瞧过父皇的身子,他可好几日都没召我进宫了。”
李鹤张开嘴,还没说出什么又闭上了,好几次吞吞吐吐后,终于开口,“今日老臣来,一是来例行复查公主的病,二来就是斗胆求公主一件事。”
“请讲。”
清妩不在乎李鹤言语间的虚礼,她未开府前住在宫里,除了父皇和医署的太医们,没什么外来的人去看她。
而太医中,属李鹤来的最勤,眼中的关切最盛,清妩自是亲近他一些。
“外邦战事告急,陛下好几日都是歇在上书房,时时依托着凉茶醒神,在加上这几日时常传来战书,陛下险些急火攻心。”李鹤捋捋长须,愁眉苦脸的望着清妩,“公主若再不进宫劝劝,陛下非把身子熬坏了不可。”
清妩嘴唇抿成一条线,微微后仰靠在扶手上,让整个人都窝在凳子里。
从前父皇不是最不爱看这些冷冰冰的木简吗?怎的会因为朝事把身子熬坏呢?
“稍后我随鹤爷爷回宫看看吧。”
“多谢公主。”李鹤品着上好的竹叶青,含糊了两句。
“我去看自己父皇,有什么好谢的。”清妩眼珠落在李鹤身上,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鹤爷爷若真要谢的话,不如帮我...”
“咳咳咳!”李鹤把茶盏往桌上一摔,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便知道!公主开口定没有什么便宜事!
清妩无奈的起身给李鹤拍背顺气,把杯盏推远了些,“喝个破茶也能给呛着...”
气氛被打断,清妩也就不饶弯子了,“有件事,不知道鹤爷爷肯不肯帮我。”
她没有直接说出想让李鹤帮裴慕辞看看的话,她知道医署的太医心气儿高,轻易不会给布衣看诊,所以特意卖个关子,让他先答应下来。
李鹤甩给他一记不算狠厉的眼刀,算是默认了。
清妩顿时心花怒放,一对梨涡中都蓄满了得逞后的雀跃。
她生怕李鹤反悔,迅速转身朝内室迈。
“裴慕辞,快来。”清妩盯着李鹤,往内室招招手,没听见应声,她往里看,找寻本来该在榻边的人影。
裴慕辞挪到了衣橱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那,双手慢悠悠的拢过额间碎丝,用简单的刺绣束带扎起及腰的墨发,露出高挺俊逸的五官和温雅隽柔的面庞。
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尽管带着些许的疏远,可也给上挑的眼尾沐上了脉脉的温情。
清妩在心中默默“啧”了一声,暗叹道。
不愧是她看中的人,真是好看的勾人呐。
她牵起裴慕辞的手腕,手下一片冰凉,他身上的温度跟刚从凉水里捞出来似的。
“干什么去了,脸色这么差。”
裴慕辞扭过手,盯着两人相触的地方。
她的指尖更凉,浸人的冷意冲抵着他大腿传来的阵阵痛麻,让他竟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那剪子实在是太钝了,刀片只划得开皮肤表层,留下了一道道不算深的浅壑,他用褪下的外衫擦掉新溢出来的血迹。
这点伤养个几月应该就能结痂脱落,恢复如初。
他有些失望,心中升起一股燥郁。
突然,前面的纤影停下脚步,裴慕辞也跟着一顿,提眸看向正前方坐着的老者。
清妩站在门帘下,微微张开双臂,竟是以一种护鸡崽的方式,妄想用自己娇小的个子把裴慕辞挡在身后。
她磨磨蹭蹭的往前挪,再扭捏的移开身子,露出身后比她高了一个头,其实根本挡不住的少年。
李鹤:……
“殿下。”他语重心长的叹口气,“老臣刚才方嘱咐过,您的身子不允许再任性纵.欲了。”
李鹤觉得方才他说的太委婉了些,是以公主才没有听进去,直接大摇大摆的把待诏带到他面前了。
索性他就把话说直白些,对他对公主都好。
“知道了!”
清妩把裴慕辞引到李鹤对面坐着后,脸颊几乎是一瞬间烧起来了,泛起滴血一般的红。
她撇开脸,偷偷骂了一句。
为老不尊的东西!
裴慕辞没想到清妩居然是要让人给他看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默默的打量着她的神情。
不知是她出于好心顺便让太医一诊,还是说她真的心思细腻,看出了什么?
裴慕辞双手交握在一起,右手用力的掐着左手虎口处,突出有些泛白的骨节。
“愣住干什么?”清妩抓起裴慕辞的手腕,躺着放到药枕上,眼神就去瞄太医,“快看看。”
李鹤丝毫不怀疑,公主下一秒就会来抓他的手,甚至会掰出他的两根手指放在那截手腕上。
他探出手,五指却攥紧掌心,握成拳搁在药枕旁。
说句不顾身份的托大话,他是看着公主长大的,甚至可以说是他每月一服服汤药养着,公主才活到现在的岁数。
他也不是贪图钱财、捧高踩低的不顾医德之辈。
可要让他给公主的一个待诏看诊,说出去岂不是砸他招牌吗?
“鹤爷爷?”清妩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