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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与蜜枣(1 / 2)

除夕

未到寅时,黄芪就被湘茴湘云从床上拉起来梳洗打扮,作为后宫有名有姓有编制的常在,年节当头,自然要跟着帝后一同去祭拜先祖。

“主子想梳个什么头?”

听到有人叫她,黄芪艰难的睁开眼,因着抱上了皇后的大腿,头夜里她兴奋的半宿没睡着,眼下不过休息了三两个小时就醒了,觉不够,脑子也跟着不转了,她也不是那逼着自己动脑子的主儿,干脆把锅一甩随口道:“随你吧。”

话罢,又闭上眼,任由湘茴摆弄着她,自个儿争分夺秒的补起觉来。眯了一会儿,黄芪感觉不大对——怎么今儿这头那么沉?

她睁开眼,盯着镜子里“平地起高楼”的牡丹髻,又见湘茴湘云永远嫌少似的,一个钗子一个钗子往她头上插,直到寻不到发髻上半点空隙,这才满意的收了手。

黄芪粗估了一下,她脖子上少说顶了十来个钗子,直给她坠的想往后倒,她摸着沉都快架不起来脖子,正欲感叹躺平不易,这不和受刑一样吗,话到嘴边又住了嘴,得了,舒服了这么些天,也该还还债了。

梳完了头,湘茴湘云一人拿了两套衣服摆在她面前,常在贵人没有吉服,逢年过节的大活动穿讲究些的便服就行。面前的四套衣服都是湘茴湘云熬了几个大夜给她缝出来的——两件水红色锦裙、一件黛紫色袄子、一件嫩绿色棉袍,只看颜色就知道,头两件是湘茴湘云专给赶出来让她过年穿的。

黄芪眼瞅着那两件水红色的锦裙直往她脸上贴,也只当看不见似的,一面往嘴里塞了两个龙眼包子,一面指着那件嫩绿色青松竹叶纹绣的棉袍,道:“穿这个吧,文气。”

选嫩绿袍自然有她的道理——

祭完祖,按例还要去太后宫中奉礼,太后虔心敬佛多年,素来不喜太张扬的人,原身偏长了副艳丽妩媚的脸,本就是不讨太后喜欢的那挂长相,失了先机。再者她个常在穿水红色,真捧着宫妃规制较起真来也是略擦/边了些。因着一件衣裳招了太后的厌,实在是不利于日后咸鱼工作的工作进展,她不想上赶着惹人眼。

黄芪没看湘茴湘云双双低落的表情,喝完最后一口鸡丝汤,拍拍手上的点心渣,正了正发髻上的钗子,道:“时候差不多了,换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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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程式繁琐,黄芪在里头又跪又叩又听颂词,等从祖祠出来的时候,她觉着双腿都失去了知觉,说不上冷的还是跪的。

祭完祖,便要去慈宁宫奉礼今儿是年佳节,太后大发慈悲给每个人都赐了坐,连她这种常在位份都分到了个绣墩。

请安奉礼前,必然少不了一通寒暄,黄芪坐在下首见太后拉着富察皇后的手,当看不着旁的似的,左一句皇后家的阿玛又一句皇后家的舅舅,尽显对于富察家的重视,在人前给富察皇后做足了脸面。

聊完了富察家,太后也不见累,越过坐在她手边的高贵妃,转而问候起娴妃的家里人,刚还自觉奉承不上太后的宫妃们瞬间提起精神,有意无意的扫向被越去的高贵妃,心里头猜测着太后的意思。

论起出身学识,高贵妃远比不上娴妃,暂不说高贵妃汉旗包衣的家世本质上就是奴才,就说娴妃与皇上的婚事,那可是清高宗亲自指的,当年还在潜邸时,娴妃也是按着侧福晋的规制正儿八经的嫁到府里来的,反观高贵妃,饶是后来被抬成了侧福晋,可也抹不去曾经侍妾的身份。

去岁皇上册封时,大家都觉着贵妃之位一定非娴妃莫属,谁想半路竟杀出来个高贵妃,这事儿还让后宫的人嫉妒酸气了好一阵,感叹高贵妃同皇上好情谊,纷纷替娴妃“抱不平”。

看今日太后这架势,八成是觉着高贵妃德不配位,故意下高贵妃脸呢!众人心思回寰,莫不是太后要把高贵妃拉下来,保娴妃晋贵妃?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倘若太后能劝动皇上,当初晋位的时候压根就不会封高氏为贵妃。

莫不是......莫不是后宫要封第二个贵妃了?

这般想着众人看向娴妃的目光又火热又嫉妒,尤其是诞育一子的纯嫔与盛宠加身的嘉贵人,简直快把后槽牙咬烂了,娴妃既无子嗣又无恩宠都能晋封贵妃,衬托得为了孩子圣宠尽心筹谋的二人像个笑话,娴妃她凭什么,就凭有个好命吗!

旁人怎么想的黄芪不知,只瞧着高贵妃一阵红一阵青的脸色和勉强维持的笑意便知高贵妃心里不好受,若非富察皇后不时递过去眼神给予安抚,她估计高贵妃窘迫的都得哭出来。

黄芪摇摇头,不禁感叹:婆媳关系真是从古至今无法解决的大难题呦。

许是太后觉着敲打够了,对着娴妃摆了摆手便叫她落座了,原以为接下来该奉礼了,谁想太后话锋一转,对着嫔妃们道:“皇上子嗣单薄,潜邸数年竟只有三子,如今境况后宫诸位都脱不开干系!”

这话一出,皇后率先跪了下去,随即宫妃们皆从座上起身,转眼就跪倒一片,皇后道:“梓潼身为后宫之主,皇上子嗣不丰荣,梓潼有脱不开的罪责,自向母后请罪!”

有了打头的,后妃们跟着皇后的话尾音也齐齐喊道:“臣妾向太后请罪。”

还未受过后宫培训的黄芪自然是跟不上这齐整的请罪之言,只得怀着三分疑惑,把头埋的更深了些,生怕太后看到她没张嘴,再治她个大不敬。

黄芪想着刚那一幕,暗自腹诽,这年头做皇后真是不容易,怀不怀得上孩子这事儿分明和男人关系更大,太后与其磋磨后宫这些个女子,还不如跑去前朝押着皇上天天足不出户住在哪位娘娘的宫里,后者肯定效果显著。

“皇后你起来,永琏与和敬皆是你所出,个个聪慧又懂事,你诞育有功又教养有方,今儿这训诫与你无关。”

饶是太后这般说了,富察皇后自然也不能起身,只磕了个头继续在下首跪着。

太后继续训诫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身为皇上的女人,享受着天下女子都渴望的荣光,可论起孝悌之道,竟还不如平常人家的女儿,你们如何对得起皇上,如何对得起哀家?”

见下首的宫妃,身子俯的更低了些,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一味的棍棒敲打显然不是她的作风,恩威并施才是御下根本,她一改刚刚的严厉,语气温和了数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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