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人一起穿梭在密林里,那些虫子爬的速度极快,甚至还召集了同伙。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仇黎挥剑砍掉一只虫头,他们再往林子外面跑,越跑雾气越稀薄。
他们被封闭住的感觉也恢复了许多,但现在面临一个问题。
如果他们继续跑下去,势必会跑回沙滩上,而那里有等着他们的蛊雕。
“这怎么办。”秋不凡的剑极快,但耐不住妖兽攥出来的多,甚至还跑出来了一群蚯蚓,砍一节还活着,太难搞了。
仇黎咬着牙,望了望不远处平坦开阔的沙滩,突然道:“你们觉不觉得外面很奇怪?大海怎么不见了?”
远方是一望无际的沙地,如果不是他们确信曾经是被海兽赶来的这里,简直要怀疑这里不是无妄海秘境,而是什么荒漠秘境了。
“这座岛有问题,只怕是自成一个小秘境。”苏陌小声补充。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死在这儿吗?”
“往外跑。”仇黎回身,看着几个人的眼神颇为凝重,“天上有蛊雕,再怎么说那也是鸟,地上这群虫子应该会畏惧。”
“那跑到外面怎么办?被蛊雕吃掉?”齐冈瞪着眼睛问道。
仇黎诡异一笑:“当然不是,让他们两方争斗就好了,我们皆是找到孙莹,看看瀛洲仙府那群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仇黎道:“方才我观察了一番,这群虫子都是有老巢的,应当在森林迷障深处,而蛊雕的巢穴多半在峭壁,一会儿就由苍术和梵音去虫子的老巢偷卵,大师兄和明珠去蛊雕巢穴,我和剩下的人一波吸引虫子的注意力,一波吸引蛊雕,如何?”
仇黎挺了挺小胸脯,一脸自信。
剩下七个人对视一眼,同时道:“不妥。”
乔苍术说道:“虫穴难寻,蛊雕的巢穴亦是,况且是从他们手中夺卵,简直胡闹。”
仇黎转了转眼珠:“其实也有别的办法,咱们现在这个位置就挺好的。”
“什么意思?”苏明珠蹙眉。
仇黎跺地:“你看,蛊雕也看不到,虫子不追过来。”
苏明珠迟疑:“但咱们也没法动弹啊,地面上,天上都是等着吃我们血肉的妖兽,我们……”
仇黎轻笑一声:“我们就走地下呗。”
挖地道?
剩下的人对视一眼,和去虫子巢穴偷卵比起来,好像挖坑确实比较能接受一些。
-
密林深处。
孙莹感觉自己被放在了一个罐子里,四周密闭,她手脚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只能麻木地跟着人行走。
她和季九是同门,也是很好的朋友,在她眼里,季九像是一计较身份的主子,哪怕他是外室子,他也是贵族,和她这样的小弟子是完全不同的。
瀛洲的风气一直如此,她很压抑,所以她做梦都想参加云中会。
她听人说,这是四座仙山最大的盛会,在领到名额的那天她快要高兴坏了。
可是现在她被封在罐子里,流着无声的泪。
孙莹感感觉得确实没错,她和其他数十名阴年阴月阴时的修士由一辆巨大的牛车拉着。
倒是没有放在罐子里,而是封闭了五感,被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据说魔神荤素不……博爱,据说他很博爱,不知这里面哪个能得他青眼降身啊。”方文庚扫了一眼那些个人肉罐子,面上流露出鄙夷。
季九见他这幅样子,嘴唇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若是连他都看不上的东西,魔神怎么会看上。
这里的十个人,除了阴年阴月阴时,更重要的是样貌,修为,灵力,品性。
向往美好是人之常情,魔也不例外。
他对自己挑选的祭品很有把握,他们已经在无妄海秘境里筹谋多时,如今也该到了见到成果的时候,可惜那个方丈山的领队长老还以为他们方丈和瀛洲不过是打一场假赛的关系。
却不知道方丈仙府的宗主早就与他们一道谋划。
这修真界确实要变天了。
牛拉车很慢,又穿梭在密林之中,颤颤巍巍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祭坛。
方文庚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八根盘龙柱将祭坛包围在中间,正中央立着一座巨型的雕像,方文庚抬头想要看到石像的脸,却发现那石像微微低头,眼睛半阖,正狭着温润的笑俯视自己。
明明神像的笑意温柔,但方文庚只觉得背脊发凉。
方才的那些不屑一扫而空,他汗毛直立,有些害怕,害怕他说过的话被神听到,降下神罚。
“好了,别发呆了,将这几个祭品放到那边。”
季九给她指了指左侧的喜房。
方文庚这才发现,这座祭坛竟然没有祭台。
季九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魔神不喜打扰。”
方文庚迟疑:“那这些祭品?”
季九的眼神里尽是疯狂之色,他扭过头盯着方文庚的眼睛:“只要你诚心,神会感知到的。”
他本想用仇云霜的躯壳,更能让神直到他们的诚心,但那死丫头现在觉醒了灵脉,灵力菁纯,已经不适合做祭品了。
想到这一层,他铁青着脸将那些人带到左侧的小房子里,内心痛骂:季渊,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女人都管不好,如何掌管季家。
季九面色越发阴沉,但想到待会儿的神降,又缓和了半分脸色。
十个人被搬到了房子里,季九一一在他们脑门上贴上符咒,黄符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便消散,紧接着罐子碎成了粉齑。
五男五女皆身着白衣,面如雕塑,沉默地站在房子内。
季九满意地看着十个人:“诸位是为神降而生,也是为我季家而生,感谢诸位。”他拱手行了个礼,转身,带上了房门。
神降只会降临一人,那剩下的九人便是真正的祭品——
供神食用的食物。
没人会喜欢在用膳之时还被盯着。
季九关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