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化下妆!”
化妆师立刻上前给宋绾化妆,许凤这才从显示器上收回视线,侧过脸看向边玥,却见到边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眸中不禁闪过几分诧异,几分愕然。
半晌,许凤问:“接受不了?”
边玥回过神,触到许凤的视线,有一瞬间想点头,但最后,她不过轻轻摇头,嗓音带了点哑:“不。”
不是接受不了。
只是太真实了。
真实得仿若与记忆重叠。
许凤看着她,目光里意思清晰,她想要知道理由。
边玥说不出口。
她还没有准备好,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另一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云淡风轻地揭开过去的伤疤。
这时。
“许导。”
如泉水击石,古琴弦动,边玥听到这道熟悉声音的瞬间,眼睫轻轻一颤。
边玥慢慢抬起头。
柏言身着一袭红色束腰长袍,眉目清隽,气质疏朗,仿若芝兰玉树。他朝他们走过来,腰侧夹抱着一个人,那人一脸不情不愿地挣扎着,正是何玺。
将何玺放下,柏言开口:“许导,我要告状。”
许凤眉梢一扬。
何玺穿着和柏言同样颜色款式的衣袍,柏言把他紧紧拽在手心的袍角拽出来,边玥看到,那红色的袍角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柏言含笑道:“何小同学穿着戏服爬树,被我抓了个正着。”
何玺涨红了脸,似是没料到柏言会说出这番话:“言言哥哥,你……你不要脸,明明是你让我爬的!”
“嗯?”柏言含笑看他,容色无辜,“我什么时候让你爬树了?”
何玺:“是你说,树上有一窝小燕子,燕子窝歪掉了,看上去要摔下来了,我才爬树的!可是,你骗我,树上根本没有燕子窝!”
柏言一脸正直:“所以,我哪句话让你爬树了?”
何玺:“……”
何玺一张小脸气成了河豚:“言言哥哥!你不要脸!你骗小孩!”
何玺立刻去求助剧组里权力最大的人,他跑到许凤面前,拽着许凤的衣服:“导演,言言哥哥欺负我!”
许凤想笑,但看何玺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硬是扳起了脸,对柏言说道:“言言,你过分了啊,你几岁了,还这样欺负一个孩子?”
何玺得到许凤撑腰,立刻挺直了腰板,附和:“就是就是!”
许凤眼睛里浮上笑意,继续说道:“我们的男主角还是小孩子,爬树怎么了?”
“就是就是!”何玺下意识地附和,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瞪大了眼睛懵懂地望向许凤,“诶?”
许凤终于忍不住弯了唇角,笑了出来。
“但是,爬树可以,弄坏了戏服确实应该批评。”许凤含笑捏了捏何玺的脸颊,“下次爬树记得穿自己的衣服爬。”
何玺:“……”
何玺难以置信地盯着许凤,半晌,他“哇”地一声哭出来,又跑回柏言的身边,抱住了他。
呜呜呜,剧组里都是坏人,他再也不是所有人最宠爱的开心果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笑了。
柏言也是眉眼带笑,同时安慰地摸了摸怀里何玺的头。
宋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嫌弃地扔下两个字:“笨蛋!”
——
因为柏言和何玺的这一小插曲,许凤也忘了继续追问边玥关于她刚才失态的原因,演员也已经就绪,许凤于是转过头继续拍摄。
而一旁,何玺捧着冰淇淋,已经被柏言哄好。
边玥捏着手里的饮料,向柏言望了过去。
柏言和何玺来的时机太巧,她有些怀疑,这是否只是一个巧合?
如果并不是巧合,那么,柏言是听到了她和许凤的对话吗?听到了多少?她刚才的失态他是不是也看到了?
那么,他是来为她解围的吗?
“边老师!”
思绪突然被人打断,边玥抬起头,就看到刘远疾步走过来,额上带汗:“许导和你说了吗?”
边玥愣住,迷茫地看他。
刘远迷茫地看了眼许凤:“许导,袁逐舞住宿的安排您还没和边老师说吗?”
许凤专注盯着显示器,听到刘远的话也并未转移视线,只朝后摆了下手:“抱歉,给忘了,就你和她说一下吧。”
刘远于是说道:“是这样,我们剧组新进组了一个女演员,酒店住满了,腾不出房间了,我听说你房间还空着一床床铺,所以,就想让她和你住一个房间,可以吗?”
边玥住的房间确实有两张床铺,另一床还空着,她点头:“可以。”
刘远看了眼手机,有些抱歉地说道:“她已经到酒店楼下了,那边老师你现在方便和我一起去接一下她吗?”
边玥:“方便的。”
说罢,边玥看了一眼柏言。
柏言也正看着他们,边玥一看过来,就和他的视线对上。
柏言唇角弯了弯,眼里落下细碎日光,如湖面泛起粼粼波光:“去吧,边老师。”
边玥脸上微微一红,把手里的饮料递过去。
是一杯鲜榨的樱桃汁。
杯壁水珠滑落,边玥解释道:“沙冰融化了,不冰。”
柏言微微挑眉,看了边玥一眼,接过了樱桃汁。
边玥顿了顿,低声说道:“谢谢。”
说完这句话,边玥这才站起来,跟着刘远走了。
柏言看着她的背影走进倾城的日光里,一直到看不见,才慢慢收回视线。
林臣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看了看柏言,问:“她在讨好你?”
“不。”
柏言取出吸管,喝了一口樱桃汁,果然已经不冰,恰到好处的清爽,“她在亲近我。”
林臣:“?”
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