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奇的脑海里,总是有这样的一副画面:年轻可亲的迁织站在□□上,望着她温柔的笑,而她也远远的望着迁织,笑容天真烂漫。那个末奇,还是七八岁的样子……
“原来这样,也好,迁织真的挺孤独的。”衣洛仰面躺着,望着洞顶,声音有点失落。
“母亲,明天你还要出去吗?”末奇又探出头来。
“可能吧。”依洛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我先睡了。”
……
悠似躺了一会,睁开眼睛发现悠翦的吊床空了。
从奇魔大殿回来的时候,悠似告诉悠翦,你见天见到的那个男人不是索格。
悠似冷笑,你干吗跟我说这些?
你是我的妹妹,我有必要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不要误会那个人,更不能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
那他是谁?你为什么要替他隐身?
悠似迟疑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悠翦再次冷笑,或者可以说是苦笑,姐姐,你为什么非要跟石蛊界的男人来往呢?不管是不是索格,跟那边的人来往不会有好下场,你忘了迭鸾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他们无论开始对你多好,结局都是残忍的。
悠似沉默,许久,她说,我躲不过。
悠翦嗤笑,你若隐身,他又怎能看得见呢?可是却有很多人曾经亲眼见到你和他在一起,如果你不想纠缠,为什么不隐身呢?等下次我见了他,我也试试在他面前是不是真的不能隐身。悠翦的目光直逼着悠似。
有一天,也许你会明白。这是悠似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她就上了吊床,转过身去,背对着悠翦。
听到悠翦上吊床的声音。
……
现在,吊床空了。
稀落的树,三三两两。
杂草丛生。
悠似看到悠翦白色的背影,孤零零的在一棵避日木的旁边。
避日木是一种叶子呈扇形有荷叶那么大的灌木。它约有一人高,有坚硬的茎,碧绿的叶。
这是只有在坟墓旁才会出现的灌木。
是人死后身体里残存游离的能量而致。
奇魔界掩埋逝者的地方都有这种灌木。
人们给它取名避日木,是觉得它可以为下面的人遮挡阳光。
悠翦就站在避日木的面前,避日木的下面平整的掩埋了她的母亲。她之所以认得这个地方,是因为上面堆的石头,那是她和悠似一块一块找来的,都是方方正正,叠加了半人高,堆成一个塔的形状。每块石头的上面都有一个黑色的图案,那是悠似母亲额心的印记的形状,是她们两个用魔法留印下的。
悠似走到她身后,没有出声。
她低头看到悠翦下垂的手上,指甲已经变成了深蓝色。
似乎有一种蓝色的忧伤开始在悠似的身体里流动。她的指甲也慢慢的变蓝。
她们的母亲是被奇魔界的人逼死的。那还是50年前,她们两个只有75岁。有一天,各族长带了很多人来到她们居住的树洞里,要求她们的母亲自尽。当时悠似不在,只有悠翦在家。悠翦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指甲变成黑色,紧紧的抱住了她。然后,母亲拿起那些人送来的石刃,直刺向胸口。然后清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母亲就倒在了她的面前。在她闭上眼睛之前,她的口中还一直唤着:悠似,悠似……
很多年之后,悠翦才知道,当时母亲的指甲不是变成了黑色,而是那种蓝的发黑的颜色。
悠翦永远记住了那种颜色,那是母亲肝肠寸断痛苦欲绝的颜色。
那些人当时的理由,悠似和悠翦也是在很多年之后才完全明白。
他们说,生出两个孩子的女人,是不吉祥的,会给奇魔界带来厄运。因为千万年来,每个女人都只有一个孩子。
她们不服,各族长则给出了一个例子:幻族的灵丌。
900年前的灵丌,额间是没有印记的。有个异能族的占卜师说,灵丌会给奇魔界带来灾难。当时所有的人都不以为然。后来,石蛊界围攻奇魔界的时候,人们才相信了这个占卜师的话,后悔不已。因为这场劫难完全是因为灵丌而起。那个占卜师死之前曾经说过,凡是有悖奇魔界常规的人,都是不吉祥的,应该舍小取大,处死。
其实当时人们是想把她们母女三人一起处死的。但是因为异能族会隐身的人只剩下她们三个。如果把孩子也处死,那么奇魔界的隐身派就永远消失了。因为异能族在900年前的灾难中损失最大,而隐身派是最中之最。
奇魔界必须保持完整,每一族,每一派,都不能少。否则,奇魔界就离灭亡不远了。---这也是那位占卜师说过的。
所以,有人提议:让母亲抚养孩子长大之后,把母亲处死。
他们想,母亲是异象的根源,孩子可以饶恕,这样也保持了各派的完整。
起先很多人觉得拖的时间太长,但经过反复商量,还是同意了
……
悠翦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飞鸟从空中掠过,发出撕裂般的破鸣。
“母亲不会白死。”悠似走到她旁边。
“绝对不会,那些人,一个都逃不掉。”悠翦的语气坚决的不容质疑。
“母亲是为了奇魔界的安危,我们应保护好这里,这样她才会安心。你明白吗?”
悠翦忽然转过头来,激动的瞪大了双目:“错了!,母亲是被他们逼死的,根本不是自愿,你当时没有看见,他们是多么的凶残,我永远都忘不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吧,母亲死的时候还在叫你的名字,你当时在哪儿呢?你知道母亲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就是让你好好的照顾我,可是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呢?”悠翦的嘴唇在颤抖。
悠似无语。
族长交代过,尽量别穿相同的衣服,因为她俩长的很象,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她们是姐妹,怕又有人煽动着对她们不利。所以悠似从来不和悠翦做同样颜色的衣服,她总是把头发用藤条绑起来,因为悠翦喜欢散着头发。但是悠翦憎恨这些人,她痛恨他们害死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