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
连那在唱戏的戏子也不禁停下动作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该好。
其他宾客也脸色不算好,谁也不知道这个卓清茵为何变得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当众羞辱公主。
就算沈茯再不受宠,她也是尊贵的皇帝女儿,北襄的公主。
毕竟就算把一个平常良民女子比作歌伎,都是十分侮辱人格的举动,更别说还是沈茯这样一位公主。
四周寂静气氛僵硬。
摧雪的脸色也沉下,抿唇不语。
一旁的李毅皱眉拉了拉勾唇笑得灿烂卓清茵袖子,示意她不要太过分。
“怎的,公主莫不是不想赏脸?”卓清茵掩唇,一副惊讶模样,“对不住啊公主殿下,是臣女不好,提到您为妓时光,让您不舒服了吧。”
“既然卓小姐如此要求,二皇姐便不要推脱了吧。”
一道清丽女音由远及近。
“三公主殿下。”众人起身行礼。
摧雪见沈珂那幸灾乐祸模样,又恰好敏捷瞧到卓清茵与沈珂之间心照不宣的笑,立马知晓这两人应是“冰释前嫌”一致对外了。
虽然她并不意外,但沈珂似乎与卓清茵对今日鸿门宴早有准备,身后跟着一大群宫人,大摇大摆。
“二皇姐在宫中聚会竟不叫本宫,真叫人伤心。”
她故作流泪模样,嗔怪看了眼摧雪:“说起漱州,不知姐姐是否还记得一名印象深刻的人,今日本宫将他带来了,只为给姐姐一个惊喜。”
沈珂说完,微笑着拍拍手。
一名太监领着一个肥头大耳,肚子比胸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头发似能炒出油的男人上前来。
男人虽外表邋遢,但穿着却着实富贵。
摧雪柳眉紧蹙,她还没发力,这两人似乎就已经上了大招?
她细细看着那个男人,可男人色眯眯的眼神却让她恶心的心底似乎被猪油糊住,急忙移开目光。
殊不知,这动作却被沈珂卓清茵等人误以为心虚。
“皇姐,你可否还记得他?”
沈珂将那富商模样男人踹到前面。
男人虽不满沈珂动作,明显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揉着屁股,伸手想抓摧雪的手。
“是我呀,我是你在漱州的丈夫,那年你快冻死了,是我把你救回来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啊,华珠呀,你怎么能够不记得我。”
摧雪眉头未松,挥胳膊躲开那萝卜一样粗的手指头,心底却在快速思考对策。
见那男人一副受情伤的模样,挑眉用眼神上下打量那男人。
或许是被这轻蔑的眼神刺激到,那男人小眼睛一眯,咬牙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告诉摧雪:“柳华珠,老子知道你现在是公主了,得意地不得了,但你得想清楚,周世寻还在我府中。你要是不承认我是你丈夫,下一秒他就得死。”
周世寻?
柳华珠是沈茯在民间所使用的名字。而从这男人话语中,摧雪猜到周世寻大概是对沈茯很重
要的人。
重要程度还不浅。
可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摧雪抬眼看向沈珂和卓清茵,舌尖扫过下排牙齿,眼神带笑。
一开始,摧雪还以为这两人发现和找到她假身份的重要证据了,才敢如此嚣张,没想到竟找来这窝囊玩意试图让她出丑。
想到这,她对男人指着自己的脸确认:“你看清楚了没。”
男人眯眯眼中闪过不耐,心想柳华珠遇到有关周世寻的事情,都会表现得非常着急恨不得什么要求都答应,怎么当了个公主还变得神经兮兮了。
“你是我的妻子啊,我怎么会忘记。”
他说着,神色神情又再次试图抓摧雪的手,见摧雪再次躲开,不由得带上威胁。
小声咬牙道:“周,世,寻!”
要是他能当上驸马,将公主娶回家,生米煮成熟饭,那他便立马将周世寻那筹码杀掉。毕竟自己妻子爱得要死要活的人,他不可能会留。
男人如此想到,却没注意面前公主的表情逐渐玩味起来。
虽说她换了脸,却还是和真正沈茯有些差距,如若男人是非常熟悉沈茯的人,绝对不可能察觉不出异样。
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对沈茯压根不了解。
她有一搭没一搭玩着自己手中玉佩挂绳,歪头笑:“三皇妹,这便是你找来的惊喜?”
“如何,二皇姐可开心?”
她因想找出沈茯弱点,却意外查到她竟然有一个如此丑陋淫靡的污点丈夫。
沈珂便告诉这个男人,他以前的那个妻子现在成了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果不其然,这个贪得无厌的男人立马要求上襄京寻找沈茯。
如果沈茯承认,那就再好不过了。
让她和这种男人捆绑一辈子,便是最痛苦的事情。
不承认呢,那她的名声也会坏掉,毕竟这个丑男和沈茯,也就是柳华珠,可是在官府登过记的夫妻,难得造假。
如此一来,再不济她的名声也坏了。
但她不知道。摧雪不是沈茯,也不是寻常注重名节的女子,她压根不在乎,只是看见这个男人,多少有些膈应罢了。
“你说你是我的丈夫,可有证明?”
摧雪拨弄自己指甲,慢悠悠道。
男人拿出官府登记书给四周的人观看:“看,看,这是不是,是不是证据!”
“还真是。”
“这二公主,真已成过了啊,夫君还是如此...”
“公主眼光奇特。”
“我说,那二公主和楼丞相婚约如何?”
“还给三公主呗。”
“二公主这个癖好真是......”
摧雪掀起眼皮随意瞟了眼,随后轻飘飘道:“我既是你妻子,那你可知我身上有何胎记?”
“这.......”
男人一下子顿住,眼神求助看向沈珂。
沈珂见男人迟疑模样,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