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音努力将自己凶恶神情压下,勾唇问摧雪。
“是曾经在外流浪时曾与一位前辈所学,为自保罢了。”摧雪随口胡诌。
但根据沈茯经历却有几分可信。
凛音没有怀疑,只是看向摧雪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怜惜。
“事已至此,便当婚成罢,大家吃好喝好。”凛音敛下眼中情绪,转头对来的宾客道了句。
宴席结束后,摧雪回了凛音安排的住宿地方,胧雀身份低微因此无法参加婚宴,已早早在卧室等待。
去时途中,摧雪有些奇怪,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舅舅贺恭吏?儿子大婚,怎么只有凛音一个人操持。
舅舅去哪儿了?
转角时,耳尖动了动,摧雪无意听墙角,奈何耳力太好。
“做做样子而已,你可知今日惊险?为了竹宁,你就这么恨熹儿?”
声音不太清晰,但摧雪却能分辨出是刚刚从宴席接待完回来的凛音声音。
又是杯盏被重重放下去的声音,一道熟悉男声低低响起:“同样是发小,为何你对周熹如此亲如姐妹,却恨宁儿至此,又为何总抓着当年那陈旧老事说道?”
“贺恭吏你装什么深情?当年是谁抛弃她娶了我?熹儿和阿萱待我如亲姊妹,我自然同样相待,至于竹宁,你可有见过哪个好姐妹在背后抢朋友丈夫的?!”
凛音情绪有些激动。
而摧雪在听到那些熟悉名字时,已经悄悄走近将耳朵贴在墙上。
凛音这句话信息量巨大,原来竹宁竟和贺恭吏在一起过?还是在贺恭吏和凛音成婚之后...
“不管如何,宁儿也和萱儿周熹一样同你是情谊深厚好姐妹,周熹将宁儿害死,你竟丝毫不生气?”
墙后寂静片刻,随后是凛音嗤笑:“你果真是因为那北襄三公主是周熹女儿才不肯去觞儿婚宴。
她似乎怒极反笑,又接着说:“我为何要生气?熹儿除掉了那个不要脸的贱货你知道我有多开心?!而且要不是竹宁那个贱人,熹儿也不会因为愧疚一时失手而自缢!”
又是一片静默。
墙外的摧雪听闻,手指尖颤了颤。
当初周熹,竹宁,贺萱,凛音,原本是那么好的朋友。她一直疑惑,周熹为何要杀竹宁,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这么复杂。
竹宁和贺恭吏在一起过导致凛音记恨,后来又入宫成了宁妃,可能就是在那时,周熹心中也开始埋下种子。
她以前只知道是周熹将竹宁推入叛军刀口导致竹宁死亡,没想到周熹竟不是故意的吗?甚至因为这个愧疚得无法活下去。
当年的双子姐妹也才五岁,周熹竟宁愿丢下自己的一双女儿也要自缢。
这完全说明周熹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么蛇蝎冷血。
正在感叹时,余光忽然瞥见一玄色衣袂,摧雪心下一紧。
抬眼看只见男人面无表情盯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那双眸子幽深暗沉,没什么情绪,让摧雪有些拿不准。
她扬起笑容,装作若无其事:“楼丞相?好巧。”
“不巧。”楼齐涯眯了眯那双狭长桃花眼,眼神带着探究。
摧雪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沈珂来的娘家人都住在这个方位的院子,还未开口狡辩,楼齐涯抬脚走近她,步步紧逼。
“二公主看起来很是担心自己的妹夫?”
成年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将摧雪狠狠压下。
楼齐涯身上清雅竹香萦绕鼻尖,她神色并无害羞和退缩,缓缓抬眼对上男人深邃眼眸,一手贴上他结实胸膛,隔着衣料感受他炙热体温和精壮肌肉,一手绞绕他垂下几缕青丝把玩,表情戏谑。
她笑得肆无忌惮,语气缓慢每句话末尾好似带了钩子一般:“怎么?你这是吃醋了?”
摧雪自然不可能说是在听墙角,恰好这个院子是贺觞的居所,这个误会倒是正合她意。
少女清新体香逼近,他巍然未动,纤长睫毛垂下遮盖住眸底暗流涌动。
两人姿势亲密好似一对璧人,可他们却似乎毫无察觉,男人体型天生比女人高大,摧雪虽被他身形笼罩,两人气势却不相上下。
见楼齐涯表情淡淡一言不发,摧雪撇嘴,缓缓拿开在他胸口上的手往下滑动,抚上他肌肉精壮平坦腹部。
手上动作,眼神却是带笑看着他眼睛。
还未停留两秒时,男人伸手抓住她削薄手腕。
她正欲开口说话时,腰间忽然剧烈疼痛,低头一看原来,男人的大掌贴上她腰侧,力度强硬。
“所以你宁愿受伤也要救他。”
楼齐涯淡淡开口,语气平淡无波,眼神中的暗沉寒冷却如何也遮不住。
这一下摧雪什么旖旎心思也没了,要不是他这掌,自己还不知道何时手上了,看来是受得内伤。
他的手很快移开背到身后,继而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你怎么发现的。”
摧雪揉了揉自己的腰,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难不成......你一直在偷看我?”摧雪脸上的表情很快从痛苦极速变成调戏笑意。
楼齐涯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
摧雪看着他背影,嘴角的笑怎么也下不来,她双手环胸,暗自窃喜。
看来将楼齐涯弄到手,也不是完全没戏。
正在抿唇傻笑时,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跟上。”
摧雪收敛脸上笑意,小跑跟上,走在楼齐涯身侧:“干什么去?”
“采药。”
武林盟主府中占地面积极大,几乎有一座小县城那么大,其中最占地的便是府中著名的药山。
这个药山供应了北襄大部分医者药材,不仅产量多,平日少见的奇珍异草在这里也会变得常见。
因此药山的守卫极其森严,但是对于摧雪和楼齐涯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找到一处偏僻地方,暗地潜入进山。
在找到治疗腰伤的药材时,他们并没有久留。
毕竟夜深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