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来电。他整个人都懵了,花伯伯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就告诉他这样一个噩耗。但是事情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开着车同样驶往市局。
挂断电话,何请夏后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言不发,双目呆滞,如同木偶人般机械的扭着头盯住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看,心头一阵阵刺痛。
宋春一脚油门,将轿车的速度提升到极致,汽车很快驶过市区高架桥,直奔市局大楼。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丫头,放心,警察一定会帮花伯伯讨回公道。”
何请夏仍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
宋春咬了咬牙,把油门踩到底,一路疾驰,几乎是用飞的方式赶往市局。
二十多分钟后,汽车在市局门口停下。
宋春率先走出车子,绕过去拉开车门。何请夏随即跟着钻出车子,却像失了魂似的怔怔的望着市局的门头,迟疑了许久也迈不开步伐。
宋春叹息一声,走到她旁边,伸手揽着她肩膀,带着她往市局里走。
何请夏的步伐很慢很慢,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睛,嘴唇紧抿着,长长的睫毛上沾满晶莹的泪珠,让人忍不住怜惜她的脆弱和悲凉。
宋春轻声劝慰她:“丫头,警察一定可以查出真相。再者你要想开些,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花伯伯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何请夏仍是不吭声,但她却握拳,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脚下也开始加力。
宋春松了一口气,心想,丫头总算恢复了些。
他领着何请夏朝三楼队长办公室走去。
在他们身后,一辆白色的迈巴赫也停在了门口。
有人敲门。秦扬向面前的三人说了声“对不起”后站了起来。
门外站着一名女警官,说死者的家属来了。
“家属?”秦扬看了看办公室内的三人,想了想说:“让过来吧。”
不久,何请夏、宋春和伏清柏进入办公室。
几人互相打过招呼后,秦扬又将头转向其中两位。
“花女士、花先生,你们刚说你们的父亲退伍后就一直在家里种花,而且为人谦和,不曾与人交恶。靠这么多年积累的客户就能维持生活,日子过得很自由自在。”
“是的,因为工作忙,每个月我和我妹妹也都会寄钱回去。”花奉知弱弱地回应,他心知肚明,这么多年,他们兄妹对父亲疏于照顾,甚至经常性的不回家看望,这确实令人感到惭愧。
“他的钱都存在银行里吗?”
“应该是吧。”
“家里放了多少现金?有没有放备用金之类的?”
“不清楚,”花奉知偏着头,询问的眼神看向花梦雪,看到对方点头,又道:“应该没有放多少钱。”
“最近有没有什么投资行为……比如,买房子或者投资基金股票之类的?”
“没有听说,我父亲对投资不感兴趣。”
“是吗?”
之后,秦扬问了花渐泪的交友关系,平时与谁来往,与谁关系特别好,但兄妹两并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回答。一问之下才知道,花梦雪在外地上班,每年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与父亲见面,花奉知虽然就在本市,从事IT行业,也只是偶尔回家,他们前后说了三次“因为我们工作都很忙。”
“花伯伯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何请夏忍不住插嘴,“花是伯伯的聊天对象。他在修剪那些花时最开心,他总说,花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我猜想只有花才知道真相。”
“秦警官,她说的没错,”仲齐在一旁补充道,“虽然我和花伯伯认识不久,但我能确定,花伯伯是个很善良温柔的人,脾气也非常好。”
秦扬沉吟片刻,说道:“好,我知道了,感谢配合。你们可以回了,若有需要,我会再找你们的。”
“可以见我爸吗?”花梦雪抬起头来,红肿着眼眶,语音颤抖,期盼的望着秦扬。
秦扬抿了抿唇,摇头:“抱歉,现在还不行,过两天我们会通知你们。”
“哦……”花梦雪低头,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悲伤。
何请夏等人回到古医馆。每个人的心情都异常的糟糕,仿佛压抑着巨大的悲恸和愤怒,使得屋内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尤其是何请夏,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变得浑浑噩噩。
宋春安抚了她好久,才勉强使得她露出些许笑容。
还有仲齐,更觉沮丧,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事,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花伯伯遭受了谋杀,否则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怎么办?”宋春担忧地问道:“谁来告诉喻伯伯。”
这话一出,几人顿时都沉默不已。
“我来吧。”
良久,何请夏擦掉脸上的眼泪,淡淡地说。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给喻仕容拨通了号码。
她的脑袋里空荡荡的,根本思考不了太复杂的东西,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喻伯伯,花伯伯出事了,人已经……”她捂着嘴,不敢再往下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哽咽难抑。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随后传来一声嘶哑干涩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何请夏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入室盗窃,花伯伯去世了。”
电话里忽然传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紧接着便是碎玻璃的声响。随即便是“砰”的一声重物落地声。
何请夏慌忙喊道:“喻伯伯!”
紧接着,里面一切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喂?喻伯伯?喂!”
“嘟嘟嘟……”
何请夏茫然无措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眼圈儿又湿润了,喃喃的念叨着:“喻伯伯……”
她的手在抖,脸上全是惊恐与悲恸。
宋春走过来,扶住了她,“丫头,别害怕,别怕……”
“宋春……”何请夏扑倒在宋春怀里大哭起来,“怎么办啊?”
宋春也忍不住流下泪来,搂着女孩,一遍遍轻拍着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