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间,八点对学生们来说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梅莉是从图书馆直接赶过来的,因为紧急收拾东西的动作,她的衣服上蹭到了少许墨迹。虽然对黑袍来说并不明显,但梅莉不得不在自己的袖口上甩了一个清理一新,卢平教授也在,她可不希望自己看上去太不修边幅。
如果不是赫敏提醒她,梅莉或许会因为沉浸在那本《中世纪怪物大全》里而忘记时间,今晚她跟哈利还有跟着卢平教授练习守护神咒的计划!
梅莉敲了敲魔法史教室门口的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才推门踏入房间。
“梅莉!你来得刚刚好,我前脚才进来。”卢平这么说着,他布满疤痕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梅莉跟哈利和卢平都打了招呼,然后抬起魔杖,用一个经过收束的“火焰熊熊”点燃了屋子角落悬挂的火炬,整个教室立刻明亮不少。
卢平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亮晶晶的:“这一下不错,我猜你的变形课成绩很好。”
梅莉不好意思地笑笑,旁边的哈利冲她挤了挤眼睛:“说真的,我应该也让你教我魔咒的,但我怕你跟赫敏待久了,会变得唠叨……”
梅莉倒是清楚哈利真正想表达的什么意思,只是哈利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两个倍受教师们喜爱的女孩有点太能拼学业,也就是内卷过度,他怕自己学着学着就被卷死。
卢平将一个厚重的箱子放到宾斯教授的讲台,然后挥动魔杖让教室里的课桌与桌椅“主动点”让开了空地,示意两人先站到自己的身前。
卢平环视了一下,觉得这样开阔的空间很不错,石头地板与墙壁看上去也挺结实:“好了,我带来的是一只博格特,从费尔奇先生的档案柜里弄出来的。等待会儿它看到了哈利,就会变成摄魂怪的模样,我们就能拿它来练习了。用不着的时候我会把它放在我的办公室里,办公桌底下有个柜子,它会喜欢的。”
或许是因为梅莉就在边上,哈利显得非常镇定。
梅莉反而是显得更局促的那个:“我、我应该不至于再晕过去?”
卢平也流露出了犹豫:“以防万一,你可以站远些,到我边上来。我想这也可以帮你适应下面对摄魂怪时的情况,尽量保持清醒的意识,博格特毕竟不是真正的摄魂怪。”
梅莉用力点点头,她绝对忘不了上次晕倒前还崩溃的事情,每次想起来都感觉脸上发烧。
“咒语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梅莉和哈利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哈利,你挥动魔杖示范一下。”
哈利的眼神变得专注,回忆着登上霍格沃兹列车的那天,手腕轻快地甩动了一下魔杖:“呼神护卫。”
望着哈利杖尖窜出的一簇银雾,卢平眼带赞赏地点点头,这样的目光同时给了两个孩子:“很不错,施咒的手势与咒语都很标准,即使是我也挑不出什么偏差,我猜是梅莉跟你一起练习过?”
哈利很自然就笑起来:“是的卢平教授。我们俩试过,但成果不是很好。”
梅莉也挥动了一下魔杖:“呼神护卫。”
她的杖尖发出漏气般的“嘶嘶”声,让哈利花了额外的力气来憋笑。
梅莉很无奈地望向卢平教授:“我觉得这个魔咒跟我不太合拍,真的。”
卢平的笑容里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反而充满温和的鼓励:“守护神咒的积极力量非常特殊,你要有相当强烈的希望、快乐、求生的欲望,这不是个简单的魔咒,或许你可以从找到更强力的回忆开始。”
梅莉沉吟了两秒,退往旁边:“我或许还需要一点勇气,我猜。”
“我们这就试试吗?”哈利望向教室前端的箱子,总算流露出心底的紧张情绪,他眨眼的频率快了不少。
卢平见梅莉谨慎地退到了墙边,抬手按在了箱子上:“当然,实战永远是最有效的,你准备好了吗?”
哈利点点头,更加用力地攒住魔杖。
卢平抓住盖子,猛地往后一掀。
腐朽似枯树的手探出,接着是那身典型的破烂黑斗篷,还有那几乎要将人从灵魂里都冻僵的寒意,它发出嗤笑般的呼噜声,逐渐漂浮到半空伸展开身体,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哈利。
梅莉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她下意识望了眼正对着摄魂怪的哈利,忽然感觉心底涌起一阵奇异的暖流。
呼神护卫,她默念道。
哈利的后背忽然挺直了,就好像他知道她在看着他——
“呼神护卫!”
哈利用力大喊起来,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笔直的手臂像是拿着一把宝剑而不是木头做的魔杖。
杖尖璀璨的银光正倒映在他的眼镜上,穿过圆形镜片,一直跃进他的眼睛里。
哈利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断断续续响起,有男人“带着他们快走”的高声呼喊,也有女人“放过他们,放过我的孩子们,求求你”,这样充满哀求悲戚的尖叫。
但就像是听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所有被唤起的绝望回忆都充满杂音,无法被完整地接受到,也没有让哈利受到任何影响。
他听到了两个婴孩交叠的哭声,一强一弱,时远时近。
这让哈利的眼眶逐渐发烫,因为他知道梅莉就在他不远处,跟他一起面对过那些噩梦的唯一血亲,正在注视着他。
就像是他的父母也会有的眼光,强而有力地鼓励着他面对所有恐惧。
从哈利魔杖上亮起的银光却越发刺眼了,朦胧的银雾温和轻柔地撑起,仿佛刚从陈旧的梦境中脱落,一层又一层荡开在空气里,迫使那只高大的摄魂怪停留在原地,一步都不能向哈利的方向前进。
卢平的喝彩声相当亢奋:“太棒了!哈利!这简直是太精彩了!”
不过哈利的守护神咒并不能支撑多久,所以在哈利的表情明显开始变得艰难时,卢平立刻上前。
摄魂怪的身影扭曲变形,似乎要卷成一团云墨,里面透出了银色的圆形。
卢平没有用守护神咒:“滑稽滑稽!”
云墨立刻蜷缩起来,变成了一层包裹着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