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左肩一痛,冰冷的短刀刺入了血肉之中,你喉咙中瞬间涌出一股腥甜,鲜血染红了白鸟纯胸口素白的布料。
你一把推开了白鸟纯,趔趄地后退几步,狼狈地捂着伤口,堪堪道。
“我…认输。”
*
“胜者白鸟纯!”
“黎小姐,”比赛结束便不再是敌对关系,白鸟纯有些担心的上前想去扶住你,“您的伤口。”
泪水混着脸上的灰尘划过脸颊,你甩开了白鸟纯的手,此时的你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左肩的血窟窿不断往外冒血却感不到疼痛,你突然想起师父读《红楼梦》的时候那句。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你流着泪,又痴痴地笑了。
“好真的幻术,我真的差点就相信了。”
“可是,真正的宋凛,不会原谅我。”
长时间的比试让你体力不支,再加上此时的你心理收到了打击,眼前一黑,腿也没了知觉,眼见着直直地就要跌在地上。
“黎姑娘!”一道玄色的身影从观众席飞跃而下,接住了即将跌倒的你。
“黎姑娘,黎柚!”王也有些急切地唤着你的名字,“看着我!”
诸葛青也下了场,此时的你在王也怀里的昏迷不醒,男人牵起你的手腕,附上了脉搏。
“急火攻心,”诸葛青面色严肃,“当务之急是先处理伤口。”
*
—回忆—
你吃力地背着偌大的菜篮往回走。
“小乖回来了。”隔壁的妇人出门碰到了你,笑道。
“赵嫂嫂好。”你停下脚步。
“唉,”赵家嫂嫂蹲下身,摸了摸你稚嫩的小脸,“这么小就会自己去摘菜,真懂事。”
你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下一秒,画面转换成你站在鸡圈旁边喂鸡,听见不远处门口的妇人们靠着门框唠嗑。
“孙姐真是持家有道。”隔壁家的妇人和养母说这话,“儿子那么懂事,童养媳也听你话,你不知道咱们村有多少人羡慕你。”
养母被隔壁家妇人夸得满面春风,得意洋洋地拉着人家的手传授心得道。
“这童养媳啊,就得早点买,买年纪小的,一来乖顺以后能帮着干活,二来,还能跟儿子培养培养感情。”
“真好,”隔壁妇人羡慕道,“你是不知道我家刚买的那个,又哭又喊,动不动还摔盆砸碗的,哎呦,这是买了个祖宗啊!”
“小孩子吗,打一顿再饿她几天,保证服服帖帖的,”养母语重心长,“小乖刚来的时候,也是不吃不喝的,后来我不给她饭吃,打了她几回,立马就听话了。”
“孙姐说得对,这不听话的,就得打!”
门口的人说话不大不小,刚好落到了你的耳中,撒鸡食的手顿了顿,藏在衣袖下的伤现在又火辣辣的疼。
在宋家的日子对你来说无疑是暗无天日的,就连呼吸都混着血扯着疼。
画面又一转,映入眼帘的是拿着棍棒凶神恶煞的养母。
“小崽子!白眼狼!”养母一边咒骂着一边打你,“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想往外跑!!我揍的轻了是吧!!”
你捂着头伸缩成一团,棍棒犹如骤雨般打在你的身上,疼的你咬着牙直流泪,却愣是一声都没给哭喊出来。
一旁是在吃酒的养父,嚼花生米悠然自得的看向这边,仿佛这在家中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娘,您别打了!”宋凛突然跑过来抱着了妇人,“是我带小乖上街,我把她弄丢了,都是我的错!”
“你再这样打下去,小乖会被打死的!”
“臭小子,给我松手!”养母一把扒开了男孩抱着自己的手,“怕什么!打死这个小白眼狼,让你爹再给你买一个!”
宋凛见自己人小力气小阻止不了母亲,便扑到了你身上。
“娘要打小乖,就连我一起打!”
你被打地近乎昏厥,眼睛也被额角流出的血液糊住了睁不开,迷迷糊糊的,只感觉身上一重,一阵稚嫩的少年音唤着你。
“小乖,小乖…你醒醒……”
逐渐的,那声音变得清冽熟悉。
“柚柚,柚柚?”
“!!!”
你猛然睁开眼睛,便看见了拿着手帕的王震球一脸担忧地看着你。
冷汗浸透了衣服布料,你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余晖照在他凝重却又漂亮的面容上,显得眼前的人朦胧不真实。
“球儿……”你尾音还发着颤,顾不得抬手时肩膀撕扯着的疼痛,你伸出手附上了金发青年的俊脸。
温热的触感让你获得了一丝心安。
“你还在……”
太好了
赤色的瞳仁微微一震,看着病床上眼睛通红的人儿,心细如发的王震球明白了什么。
“做噩梦了?”王震球覆上了你的手,轻笑一声,故作轻松的问道。
你任凭王震球握着你的手,微微阖上眼,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
待你对噩梦的恐惧逐渐消散冷静下来后,王震球和你聊了些有的没的。
“你要做什么?”见你吃力地想要坐起来,王震球上前,“伤口还没好,别乱动。”
你刚苏醒不久,身子有些乏力,你支起身,腾出一个空隙,对王震球说。
“你帮我把枕头翻过来。”
“翻枕头干嘛?”王震球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将枕头翻了过来,你重新躺下,解释道。
“我师父教我的,如果做了噩梦,醒来就把枕头翻过来,就不会做再噩梦啊。”
这是什么道理。王震球听着有些想笑,但看着你脸色苍白,和你包裹着纱布的伤口,也没有什么玩闹的心思。
他虽然一直在和你闲谈,但却丝毫没有过问你关于比试的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