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莉将霍格莫德日的事情完全抛在了脑后,因为很少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停留,她完全没注意过公告栏上的通知单,还是赫敏过来询问她明天要不要去,梅莉才知道了这件事。
梅莉拒绝了赫敏。明天是星期六,西弗勒斯特意让梅莉把这个周末留出时间,邓布利多邀请她去校长室喝杯下午茶。
西弗勒斯说这句话时的语气非常不友善。
梅莉不清楚邓布利多教授有什么事情,但只要是西弗勒斯的要求,她都会迅速地回答“好”,也不在乎是什么。
她的信赖有时候就是这么盲目。
既然已经有预约,梅莉自然没办法陪着赫敏前去霍格莫德。
“好吧,以后有机会再说。”赫敏有点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埋头继续去啃身前大部头的理论书籍,她正在为变形课的论文找参考。
不过赫敏没有集中很久,她又一次从长篇的枯燥段落上抬起头,欲言又止地望着梅莉。
梅莉正在认真地用赫敏的天文绘制图校对自己的作业,没注意到赫敏这样的目光。
过去十几秒后,赫敏似乎又改了主意,咬咬牙低下头,她专心地沉浸在阅读里,放弃将哈利走过的那条密道告诉给梅莉。
因为赫敏拿不准梅莉是否会支持她的想法,更不想破坏梅莉跟哈利之间的良好关系。如果因为阻拦哈利不去霍格莫德,而让梅莉跟哈利间起了冲突,赫敏会因此感到愧疚的。
星期六是个大晴天,即使温度没有尽快升高,三年级或以上的学生们,依然对前往霍格莫德抱有巨大的热情——这毕竟是个能离校游玩的机会,不少人还是喜欢约上朋友们去逛逛。
梅莉不在那些排队离校的学生们之中,她跟在西弗勒斯的身后,两个人往楼上走去,按照约定的时间去校长室面见邓布利多。
在四楼走廊的中段,两人遇到了纳威与哈利,西弗勒斯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巧合的机会:“你们两个在这儿干什么?在这里碰头可真是奇怪啊。”
西弗勒斯阴沉的黑眼睛扫过哈利抿紧的嘴角,又落向旁边那座独眼驼背女巫的雕像。
哈利磕磕巴巴地解释起来:“我们不是——在这儿碰头。碰巧,我们只是碰巧遇到了。”
“是吗?”西弗勒斯挑起眉毛的时候,话语里也自然而然带上了嘲讽的冷笑,“你惯于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波特,而且很少有正当理由……我建议你们两个回格兰芬多塔楼去,那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梅莉从西弗勒斯身后探出身子来,冲两个人比划了一个手势,催促他们赶紧走。哈利和纳威当然不会留下,两人转身跟逃一般离开了这条走廊,西弗勒斯冲着他们的背影冷哼一声。
“走了。”西弗勒斯拍了一下梅莉的肩膀,让她走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跟在摇曳的长袍后面。
“我有在注意,不会踩到你的袍角的。”梅莉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西弗勒斯这么说着,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他心情比刚才好上不少。
两位斯内普一前一后踏入校长室的时候,邓布利多正将一盘椰汁糕放到茶几上,在魔咒的控制下,茶杯欢快地蹦到茶壶边上,等到红茶斟满,又自己轻盈地飘回了茶托里。
两个杯子,西弗勒斯只是扫视一圈办公室,望了眼墙上挂着的诸位校长,冲梅莉点点头。西弗勒斯看也没看邓布利多一眼,便转身踏出校长室,还不忘狠狠地将门带上。
梅莉笑着跟长胡子的老校长打起招呼:“上午好,邓布利多教授。”
“啊,梅莉,这学期发生了不少事情,不是吗?我都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聊聊。”邓布利多冲梅莉摊开手,邀请她在沙发上落座。
梅莉对这样的流程已经很熟悉了,她率先拿起一块椰汁糕尝了尝味道,或许是糖放多了的关系,甜腻过头,热茶入口才能冲淡。
“是的,这学期发生了不少事情,”梅莉先蹭了一口甜食,才悠然开口,“我真希望摄魂怪没有来霍格沃兹,它们带来的影响太糟糕了。”
“我也不喜欢它们,我想这世上除了本身邪恶至极的家伙,没有人会愿意与摄魂怪为伍。”邓布利多晃动两下手上的茶杯,几根茶杆漂浮在水面,被热气裹挟着打转。
他从茶水上抬起头,锐利目光似乎要刺破梅莉的温柔微笑:“然而生活就是这样,我们不得不跟各种各样奇怪的人打交道,不是吗?”
梅莉的心里像是跳空了一拍,但她表面上只是厌恶地皱起眉头:“但是能不接触的话,我还是会尽量回避。”
她这句话也有另一层含义——如果她不想打交道,自然会回避相应的接触,就像是躲着德拉科那样。既然她没有躲着邓布利多,就说明梅莉心里与他没有隔阂,她仍然跟过去一样,很平和地看待这样的喝茶闲聊。
邓布利多也笑起来,花白的胡子轻轻抖动,对梅莉的态度相当欣赏,不论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很欣赏梅莉坦然且不为他人所动的心性。
“我得说,你一直都是个很特殊的孩子,而且很有自己的想法。”
梅莉不太想承认这点:“我并不觉得——好吧,虽然我可能是有一点不同,但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各自特殊的地方。”
邓布利多推了推半月形的眼镜:“我听说了你在占卜课上的表现,你的朋友们似乎都觉得你在这方面有些天赋,他们甚至以为你受到某种‘另眼相看’。”
梅莉脸上很难不露出苦涩,像是吃到了酸柠檬一样,鼻子瞬间皱了起来:“我真的没有对特里劳妮教授有不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一个劲躲着我。虽然她对我表现得相当友好,但我能看出来她特别害怕我……”
“事实上,是西比尔很抗拒跟人交流有关你的事情,直到我去当面询问的时候,她才说了一部分让人很难理解的形容,比如‘无根之泉’或者‘死亡的背影’。”
梅莉茫然地摇摇头:“特里劳妮教授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但是她说过别的:‘向命运宣战是要付出代价的,更别提死亡’。”
邓布利多的眼神透出沧桑感,他蓝色的眼睛里仿佛垂下一层隐晦的帷幕:“我很好奇,梅莉,你怎么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