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秋瑜打了个哈欠,脱下外套,去洗澡。 她没注意陈侧柏在干什么。一般这个时候, 他要么在客厅远程指导其他研究员,要么倚在沙发上看书。 纸媒行业已彻底式微, 现在都是一种极薄的类纸阅读器, 阅读体验跟纸质书差不多, 甚至更好。 但陈侧柏从来不用类纸阅读器。 他只看纸质书。 他似乎是远视眼, 看书时很少戴眼镜, 一般把书搁在膝盖上,以一种近乎审视的角度,居高临下地翻看书页。 结合他冷漠而充满侵略性的外形,骨节分明的手指, 微微凸起的腕骨关节, 他能看多久书,秋瑜就能盯着他看多久。 所以有时候,秋瑜真的无法讨厌他的冷淡。 他冷淡得恰到好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性-癖上。 洗完澡, 秋瑜烘干头发,倒在床上,本想浏览一下网页, 但芯片已经关了,她又懒得去拿平板, 只好闭上眼睛, 逐渐放空脑袋。 就在她快要睡着之际, 腰上突然一重。 陈侧柏也躺了下来, 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 秋瑜迷迷糊糊地, 半晌脑子里才晃过一个想法——她有时候会从这段合作式婚姻里“出戏”,就是因为陈侧柏有的动作太过温存。 就像现在。 他揽住她的动作,太自然,太温柔了。 要不是他的手掌像冰一样冷,冻了她一下,她几乎要顺势依偎过去,软溶溶地瘫在他的怀里。 “睡这么早?”秋瑜闷声问,鼻音有点重,听上去有几分娇气。 像在对他撒娇。 陈侧柏手臂倏然一紧。 秋瑜只觉得自己话音刚落,就有冰冷的唇覆上来。 每次跟陈侧柏接吻,秋瑜都会生出一种割裂感——他的舌-尖那么冷,跟她接吻的动作,却又热又腻。 他像在吃什么似的,抵着她的嘴唇,缓慢地吮,唾液快要满溢出来时,才会稍稍撤离她的唇,发出一声很重的吞咽声。 秋瑜硬生生被他亲得脸红了。 这时,他清冷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根响起:“你今天,以为我连进你的芯片,是想做什么?” 近距离听他的声音,那种低哑的磁性愈发明显。 震得她的耳朵一个劲发麻。 秋瑜彻底清醒了,呼吸也彻底乱了。 既然是他主动发出邀请,那她就不客气了。在智力上,她或许略逊他一筹……好吧,是逊色很多。 但在某件事上,他们势均力敌。 秋瑜微微歪头,露出耳后的接口。 她长相甜美,腮颊略圆。这样一副相貌,如果配上一双眼尾下垂的圆眼,会显得幼态、稚嫩,像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她却生了一双长而媚的眼睛,眼尾上挑,中和了整张脸的纯稚之气,显出一种清丽甜润的媚态。 陈侧柏每次对上她的眼睛,心脏都会像被钩了一下。 不敢看。 每看一眼,都想抓着她的头发,牢牢固定住她的脑袋,让她再也不能移开目光。 陈侧柏知道,这些想法很粗暴,几近不可理喻。 所以,总是避开她的视线,或是极力压抑眼中的狩猎欲。 秋瑜毫不意外,没有对上陈侧柏的眼睛。 即使上一秒还在拥吻,他也能极其迅速地从中抽离出来,露出核对实验数据般冷静理性的表情。 ——他非常清楚,这段关系的本质,所以很少在这种时候看她的眼睛。 视线交汇,就会有相爱的错觉。 秋瑜想,不愧是高智商天才,连在情-爱方面,都比她更游刃有余。 还好她也没有陷得太深。 秋瑜抓住陈侧柏的手,放在自己耳后的接口上。 接口直连大脑神经,如果有人强行连接她的芯片,往她的脑中灌入大量垃圾数据,她会立刻因神经元烧毁而死去。 这等于将最脆弱的部位,暴露于他的指掌之下。 陈侧柏手指微动。 秋瑜歪着脑袋,一双清透的吊梢眼斜瞅着他,嘴唇一开一合。 像是在念一个让人疯狂的咒语。 她说,连进来。 · 秋瑜这辈子都不敢再说这三个字了。 芯片可以调节神经元电活动,刺激多巴胺分泌,模拟出亢奋或欣快的感觉,这就是“芯片共享”的另一种玩法。 她以为不过是双倍的多巴胺,没什么好怕的,谁知……完全不一样。 寒冷与火热。 明灭闪烁的神经元网络拓扑图。 陈侧柏冷峻分明的下颚,上下滑动的喉结。 拟感,实感。 她刚从数字化的浪潮中挣脱出来,竭力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转瞬间又被真实的温度冻得微微颤栗。 她眼神涣散,几乎要分不清虚拟与现实。 伸手往上一抓。 抓住的是,陈侧柏冰冷而瘦削的脸颊。 虚拟世界里,她却被他侧脸的温度烫得轻叫一声。 到最后,秋瑜简直要咒骂一句,这个玩法究竟是谁开发出来的? 也太他妈变态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秋瑜才从拟感与实感的交替刺-激中回过神来。 她像刚被人从浪潮里捞出来,头发汗湿,浑身发抖,连呼吸都不畅。 她伸出手,下意识想去抓身边人的手,却抓了一个空。 结束的那一刻,陈侧柏就离开了。 毫不留恋。 即使秋瑜对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