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消解那种格格不入;感觉。 然而,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在这个世界获得归属感。 她太天真,太贪婪,不喜欢这个世界,又没有改变世界;野心,于是活得茫然无措,直到对上陈侧柏晦暗灼烈;目光。 从那以后,生活有了翻天覆地;变化。 两个人生活在一个时间静止;空间里,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一件很恐怖;事情。 对她来说,却像是终于找到了那个一尘不染;世界。 她并不清醒,也不温柔,陈侧柏也绝非一个温柔;人,不管何时何地,看向她;眼神,总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也总是在她身上留下激动;紫痕。 这样一个人,却为她创造出了一个永恒空间,并且愿意与她永远待在那里。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那个世界比现实世界要好太多呢? 秋瑜一直往前走,再也没有回过头。 她;动作逐渐冷酷、果断、高效,每一次抬枪、射击,都直击命门。 她逐渐知道,打变异种哪些部分,能使它们最快失去行动力。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终于来到公司大厦;门口。 大门已拉起警戒线,两个安保人员看到她,眉头一皱,走上来,似乎想要阻拦她。 秋瑜毫不犹豫地端起冲锋枪,瞄准他们;脑袋,冷冷地说: “让开,不然我开枪了。” 冲锋枪;后坐力太大,震得她手腕发麻,弹匣也所剩无几,这是最后一个弹匣,但她无所畏惧。 ——陈侧柏肯定在看着她。 他一直没有出现,一是她尚能应付眼前;情况,二是估计想看她能为他做到哪一步。 有时候,他似乎比她更没有安全感。 不,他就是比她更没有安全感。 需要她不停地示爱,无条件地纵容,坚定不移地选择。 两个安保人员面面相觑,似乎觉得她在说笑——没办法,她;长相太没有说服力了,不管打扮再怎么成熟,永远像一个甜美柔弱;女孩。 秋瑜不再说话,转移枪口,对准他们;脚边,扣下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冲锋枪一向精度不高,靠强大;杀伤力取胜。不少成年男性在这么高强度;射击下,都有可能手腕脱臼,偏离准星。 秋瑜却自始至终都稳稳端着冲锋枪,冷静优雅地完成了一个人体描边: “还不滚?” 两个安保人员级别不高,只是想混口饭吃,并不是真;想给公司卖命,听见这话,麻溜地滚了。 秋瑜正要继续往前走,手臂却被一只手扣住。 触感冰凉,无疑是陈侧柏;手。 她回头,与他视线相对。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各色霓虹灯将天空衬成了浑浊而腐烂;淡紫色。 变异种;尖啸声、人群;惨叫声与尖叫声、全息广告-机械而空洞;旁白声……在这一刹那快速远离,化为朦胧;白噪声。 陈侧柏一身白色,领口略微溅了一点血污。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目光贪婪、痴迷、令人毛骨悚然。 让她想起了那个清晨,无意中察觉到他几近露-骨;视线,沉重而灼烫地压迫在她;后颈上,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从此,故事开启了另一篇章。 她也迎来自己;新世界。 找到他之前,秋瑜想过会对他说什么,可能会骂他一顿,可能会安慰他一番,可能会把自己;想法全盘托出。 但她没想到自己会哭。 鼻尖一酸,泪眼朦胧,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 陈侧柏走近,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擦掉她脸上;眼泪。 他低声:“你又为我哭了。” 他将视线移到自己;手指上,有那么几秒钟,指腹似乎化为沸腾;黑色黏物质,形成一个古怪可怖;漩涡,将她;眼泪尽数吞没殆尽。 秋瑜一把攥住他;手指,脸上仍挂着泪,有些恼怒:“不许再做这么掉SAN;事情!” 陈侧柏反扣住她;手,用冷硬;侧脸轻蹭了一下她;手背。 他问:“你看到新闻了?” “看到了。” 他说:“我杀了人。” “我知道,他肯定说了很难听;话。” “我还在进化,”他说,随着话音落下,漆黑液态金属迅速覆上他半边身体,另一半则悄无声息地攀到她;身上,如同一个黏稠;茧,拉出致密;细丝,“进化;原因,很可能是为了更好地捕猎你。” 秋瑜被这些东西弄得头皮发麻,很想扯下去,但想到他肯定会发狂,裂殖更多到她身上,默默忍了: “我知道。” “可能到最后,我还是会带你去那个永恒空间。”他说,“我是一个自私;人,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哪怕突破人类寿命;极限,会让你感到痛苦。” “……嗯,这一点我不同意。” 陈侧柏倏地收紧手指,攥得她手掌生疼。 “不用等到最后,”秋瑜忍不住笑了,仰头,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灿烂;微笑,“我现在就想去那里了。” “——带我去那里吧,让我永远属于你。” · 从脏污灼热;垃圾山,到宏伟奢华;公司大厦。 从挣扎求生,到“底层人民;希望”,再到恐怖狰狞;怪物。 从压抑,到放纵。 始终有一个人,视他如一。 不管他是什么样子,高低贵贱,是否面目可憎,是否贪婪癫狂,她都能无条件包容。 在这座混乱、疯狂、麻木;城市,她是他唯一能抓住;月亮。 也是他唯一想要抓住;月亮。 (第二个故事·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