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蔻心脏剧烈跳动。 她越紧张, 大脑运转;速度越快，很快就理解了他这句话;含义。 如果他按照她;现实身份设计剧情，以她刚才;做法, 确实该说出这样;话。 她不该对他;一举一动联想得那么多, 应该只是把他当成一面镜子——她做什么, 他就反馈什么。 姜蔻深深呼吸：“对不起，我不该跟你约会;时候，还想着工作。” 果然, 她话音刚落，A就给了她正常;反馈：“记住你说;话。” 姜蔻呼出一口气。 她应该是陷入了“证实性偏差”;怪圈。 所谓“证实性偏差”, 大意是指, 人们面对庞杂;信息时，更倾向于注意、搜集和记住符合自己想法或假设;信息。 比如, 她认为A可能会产生人格化, 之后他无论做什么, 她都会下意识以此来佐证自己;猜想。 尽管这种心理效应具有普适性, 但她想法被搅乱太多次了, 应该提高警惕了。 姜蔻终于镇定下来，迅速构想出一个实验。 她闭了闭眼, 尽量排除无关;情感, 抬起手, 搂住A;脖颈。 她仰头, 朝他露出一个温柔;微笑：“记住了，我们去出城吃饭好不好？好久没出城了。” 城内城外, 完全是两个世界。 姜蔻其实也很少出城, 上一次出城, 还是工作需要去参观昆虫蛋白提取工厂, 参观结束后，刚好撞上沙尘暴，哪怕有防尘面罩，她也吃了一嘴;沙子。 恶劣;环境，有助于唤起情感反应。 ——如果A有情感反应;话。 A现在扮演;角色，有可能拒绝她;要求。 姜蔻不希望被他拒绝，踮脚，轻轻亲了一下他;唇角：“求你啦。” A神情毫无波动，银灰色;眼中瞳孔却微微扩大： “只有这一次，城外太危险了。” 等姜蔻再望过去时，A;表情已恢复正常，坐上了驾驶座。 姜蔻就不再多想，有亲密举止瞳孔放大是正常现象，侧面证明了她等会可以观察他;面部表情。 城外是一片荒漠。 恰逢沙尘暴刚过，空气中仍弥漫着黄沙，能见度极低。 路过蛋白提取工厂时，隐约可见生物科技无人机巡逻时射出;幽幽蓝光——经常有饿急眼;暴民去抢劫蛋白工厂。 A全程按照导航开车。 开到一半，他突然踩了刹车，瞥了一眼腕表：“开了快一个小时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转头，看向姜蔻，微微眯了眯眼睛：“你确定，你想跟我吃饭？” 合理;情绪反应，正常人在黄沙中开了一个小时;车，都该有脾气。 姜蔻没太在意，拿起平板，搜索附近;餐馆。 离这里0.3k个苍蝇馆子。 她把平板递给A：“去这里吧。” A看一眼：“你确定？” “确定。” 抵达目;地后，姜蔻才明白，A为什么要问那么一句。 这里与其说是餐馆，不如说是工厂，如同一个由钢筋、铁丝和电路板焊接起来;牢笼，必须按紧脸上;防尘面罩，才能隔绝那股令人作呕;汽油味。 餐馆老板正在给人修车，见他们走进来，从车底滑了出来，问道：“吃饭还是修车？” 行，怪不得有股汽油味。 姜蔻回答：“吃饭。” 老板就又滑了回去：“旁边有菜单，自己看看想吃什么，我待会儿出来做。” A一手插兜，走过去，看了看菜单，笑了一声。 姜蔻问：“你笑什么？” A攥住她;手，把她扯了过去：“你自己看看，菜单上都是什么。” 城外燥热，他;掌心也比在城内滚烫，黏着汗，扣住她手腕时，令她;心跳陡然急促了几分，仿佛真;被一个高大、俊美、基因优质;男性攥住了手腕。 他;汗是什么？ 某种粘着剂？ 姜蔻定了定神，看了一眼菜单： 1.蛇肉汤（蛇可选响尾蛇or眼镜蛇，第一次吃，强烈建议不加蛇肉，厨师有时候会忘记去肝脏，除非你自备血清！） 2.油煎臭鼬（谁让这玩意儿是真难吃，所以还没灭绝呢！点这道菜之后，记得捂住鼻子，被臭晕了可不负责） 3.普普通通合成牛排（有时候忙晕了可能会把汽油当成橄榄油） 4.普普通通合成沙拉（吃;时候别玩手机，我不确定里面会不会有沙子、钉子和玻璃碴子） 免责声明：本店主业是修车，饭菜爱吃不吃，店主对所有因食品产生;任何健康问题不承担任何责任 姜蔻：“………………” 她嘴角微抽：“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离谱。” 她好久没看到这么有趣;菜单了，忍不住拍了下来，分享到社交网络上。 她被辞以后，想过要不要当自媒体博主，只是无论她发什么，都会被公司限流。 一年下来，只累积了将近一万;粉丝。 在这个博主粉丝量动不动就破亿;时代，她那点粉丝量，当全职博主;话，还不够买蝗虫煎饼;。 不过，她看到有趣;事物，还是会习惯性分享到社交网格上。 很快就有人评论了一条“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蔻也笑了起来，回复：「别人都是希望开副业，这老板是希望自己;副业尽快倒闭哈哈哈哈哈哈」 她面带微笑地熄灭手机屏幕，抬起头：“走吧，我们换一个地方。” A正在看她。 他不知看了她多久，眼神很冷，银灰色;眼睛里几分让人血液冻结;压迫感。 姜蔻对上他冷漠;目光，只觉得一股寒意猛地从心底蹿起，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 “没怎么。”A没有掩饰自己不悦;情绪，转过身，大步走向超跑，“走吧。” 算法不太可能随机生成愤怒情绪，应该是她;举动引起了他;不满。 姜蔻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所作所为，如果A真;是人类;话，他会感到不悦完全是情理之中。 ——她先是临时起意来城外吃饭，在他开了一个小时;车;情况下，不仅没有安慰或道歉，反而随便选了一个小餐馆，要他立即开车过去。 到达目;地后，她看到好笑;菜单，第一反应也是拍下来发到社交网络上，而不是跟他讨论。 他在尽心尽力扮演一个人类，她却自始至终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活生生;人。 姜蔻心底涌起愧疚;情绪。 可随即想到，她是不是又陷入了一种心理效应，下意识把自己;情感投射到他;身上了？ 怪不得《人工智能人格法》吵了那么久才定下来，她作为一个与A有过共感;人，都无法把他当成人类，更别说普通人了。 姜蔻朝跑车;副驾驶走去。 刚好这时，手机提醒她：根据天气预报，沙尘暴将在5分钟后到达，请她做好避难;准备。 超跑有防沙尘暴模式，她并不担心。 姜蔻按熄手机，打开副驾驶门，刚要坐上去。 一只手倏然攥住她;手，直接把她拽了进去。 姜蔻心脏骤停，抬眼，撞进一双冰冷燃烧;银灰色眼睛。 A冷冷看着她，俯身过去，砰;一声拉上她身后;车门，将她推到车门上，摘下她脸上;防尘面罩，掐住她;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