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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2 / 2)

,你甚至可以试着上网搜搜他们是如何分析这一届内阁成员的——那十几个有限的岗位里头说不定同样能分出十几个派别。”萩原研二漫不经心地耸耸肩。

…...江户川柯南被他坦荡的态度噎住,一时不知该如何从中分辨萩原研二本人的政治立场——他现在简直表现得像个无政府主义者。

他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经过萩原研二的一通分析,自己已经对那些被监视的对象没有太多怜悯了——反正那些被监视的对象,归根结底还是玩游戏的政客们本人。很难说清这其中到底是谁更活该一点。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迷茫:“……我不明白,为何这些人便可以肆意运用公权力,把精力花在互相监视和派系内斗上,他们和普通人,到底有什么区别?他们哪怕让公安警察分出百分之一的精力、百分之一的人手,更加关注犯罪率或者别的什么,说不定都能多拯救一条人命……”

再怎么早熟,他本质上依旧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过去的人生都浸泡在推理和破案的笔直大道上,那是一条更容易的路,因为善的便是善的,恶的便是恶的,真相就是唯一的目的地。

他并未想过有一天自己需要面对这样一个情形——目的地被掩盖住了,勇者被阻拦在名为“政治”的囚笼前,藤蔓缠绕的斗兽场里传来野兽的嘶吼。

那嘶吼之所以痛苦,正因为野兽们本都各自践行着自己的路,却也不可自拔地被角斗士手里那块红色的血布吸引着。

此时此刻,像星野真弓那样,能够对付一个货真价实的“犯罪”组织,能被真的承认为一个有组织犯罪对策部门,这些相比于履行政治监视职责的公安警察们来说,竟然都显得奢侈起来。

萩原研二凝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他合上笔记本,关上台灯,两人顿时被笼在午后工作室内雾蒙蒙的灰色里。

“课本上的政治学,大概都是在讲’主义’和’理念’,而现实中真正发生的,向来不会和你谈’主义’和’理念’。”他淡淡地说。

“你说他们漠视民众、不关心犯罪率,恰恰相反,他们太关心你们,太关心犯罪率了,他们绝对不会因为你对政治不关心就放过你。而且,他们格外害怕其他人用不同的方式表达这种关心,因为他们从不相信对方的关心真实有效。那对他们来说不是关心,而是荼毒。”

“而如果你不关心他们,你就只能作为戏台上一具可怜的傀儡,被他们随心所欲地推来推去*。”萩原研二说,“你如果不希望这样,那就别无选择,必须耳听目明,彻底地思考这一切。”

“这需要时间,无论是我,还是真弓,都只能给你提供参考意见。据我所知,迄今为止,人类存在过的五千年里,从苏格拉底到赫伯特·斯宾塞,从约翰·洛克到弗里德里希·黑格尔,还从没有谁想出过一个正确答案。我们放弃思考,或者我们选一边站,这是我们得到过的仅有的两个选择。”

他有些反常地并没有用那个奇怪的昵称*称呼星野真弓,而是正式地叫了她的名字。

江户川柯南沉默下来,他远远望着那个放于萩原研二的工作台上、被一层灰暗覆盖的螺丝,望着被激光雕刻在上面的、小小的字符,记忆却跃迁回了几周前的那个夜晚,那个星野真弓对他说出“知识代表阴谋和罪行,无知倒有一定尊严”的时刻。

他忽然回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段话,一段关于“理性的无知”的话。

【……意思就是,无知其实并非一种偶然的状态,而是一种理性的选择。特定情境下,人们可能会选择对自己无法承受、无法改变、无法超越的东西保持无知,因为’知道’会唤醒良知,而恐惧让你只能无所作为,与其让你的无所作为拷问你的良知,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江户川柯南确信,一种类似的恐惧正在自己心中悄然诞生,它并未诞生在普拉米亚死去的那个晚上,也并未诞生在过往每一次侦破案件的过程中,它诞生在此刻。

他已经难以确定,那枚螺丝上的字符到底是“m6”,还是“m8”。

但他旋即意识到,一定有一些人经历过更多、更长久的恐惧。

他抬头问道:“那么,萩原哥哥,你选了什么?”

萩原研二凝望着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选了什么并不重要。毕竟,不管怎么说,我已经不是警察,也不再在与之相关的系统中工作了。这件事的好处是我有更多时间重新思考过去做出的选择,甚至,我获得了再也不用做选择的自由——坏处则是我没办法真的参与和这两个选择相关的新鲜事。”

他笑了笑:“事实上,你不应该问我这些,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理工而已。你应该直接去问那些时至今日依旧在不断做出选择的人。”

江户川柯南一怔:“……真弓姐姐和松田哥哥他们吗?”

萩原研二依旧笑着,并没有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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