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的炸弹事件吗?那是组织的手笔?”
“嗯……这黑锅我们可不背。”波本说话的语气几乎可以想见他是如何状似无辜地歪了歪头,“警方不是锁定了嫌疑人吗?是叫森谷帝二?我看新闻上说他还在畏罪潜逃中,这是真的吗?”
“我们一般不能随意报道通缉犯身份,这种新闻都要先通过警视厅的审核,所以如果播出来了就是错不了的。”水无说,“我只负责念稿子,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份报道的消息来源,我需要点时间调查。”
“不用了。”波本却说,他声音轻飘飘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琴酒非要逼着我确认一下罢了。辛苦你啦。”
接着他似乎把电话拿远了点,声音变得模糊,但还是依稀能听出来是在跟琴酒说话。
“早跟你说了吧?警方不可能提前监控到玛格丽特的位置,顶多陪着她拖延一下时间罢了——琴酒,就算我们把玛格丽特弄死了,难道你还会舍不得吗?”
他问最后那句话时似乎嘲讽般地轻笑了一声。
把通话声音调到最大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的水无怜奈不禁怔了怔。
玛格丽特?那不是最近刚获得代号的新人吗?波本这是什么意思?玛格丽特死了?
“好了,基尔。”
波本似乎再次凑近话筒,声音又变得清晰起来,水无立刻把音量调低。
“其他就没什么了,你继续工作吧。”
“……哦,好。”水无怜奈怔怔地说,她尚未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遵循着本能道,“再见。”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水无怜奈缓缓放下手机,她神色凝重地看着那条通话记录,半晌敛下眉指尖一滑将其从页面上删除。
她理了理裙摆上的褶皱,一边重新翻找起购物记录,一边转身走出楼梯间。
……
“她的尸体不会被立案调查,我们会按照处理一般无名尸的规定将其火化,丧葬费用一来一去太麻烦,也一并由警察厅承担了。骨灰你们还要留着吗?”星野真弓说。
伊万摇头。他说:“如果不方便处理的话,麻烦洒进东京湾吧。昨天晚上的烟火我看到了,请让她和她的作品葬在一起。”
星野真弓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会儿。
半晌,她移开视线:“看来我猜得没错,你们是旧识。”
伊万笑了笑,没有否认。
“放心吧,不管是不是,我都不会说‘节哀’这种话的。”星野真弓说,“她对我国公民和建筑物造成的伤害是事实,除此之外,我对她是从哪里来的没什么兴趣。”
伊万了然轻叹:“那就再好不过了,希尔达,在这种事情上,我们都各自扫好门前雪吧。另外,作为合作的报酬,之前没有来得及交给你……”
星野真弓冷眼看着他忽然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板巧克力。爱莲巧,俄罗斯品牌,包装纸上顶着一个硕大的娃娃头。
怎么又是巧克力?就非得是巧克力吗?知不知道在日本给别人送巧克力是很危险的行为啊?她面无表情地想。
“这个。”伊万把那板巧克力递给她,“用你们的话来说,是土特产哦。榛子香草口味的。”
“……谢了。”星野真弓微笑接过,“我会好好品尝的。”
伊万也对她笑了笑,刚刚的情绪外泄似乎只是一瞬间,他现在看起来又恢复了那种从容的模样。
他转回头去看向走廊尽头的人群,在来来往往的公安清扫人员之中站着几个他带来的俄方同事。
“那我就先告辞了。”伊万对星野真弓说,后者目送他朝着人群中一个清瘦的背影叫了一声,“谢尔盖博士!”
那个背影转过身来。他看起来二十多岁,棕色头发,很年轻,拎着一个公文包。
星野真弓站在伊万身后,不经意地和那双咖色的眼睛对视了一秒,又看着他把视线聚焦在伊万身上,露出一个青涩的微笑,接着挥了挥手。
二十多岁的博士,真年轻。她静静地想。
伊万最后对星野真弓点了下头,转身向谢尔盖博士大步走去。
星野真弓一直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过了一会儿她才低下头,几下撕开那板巧克力的包装纸,毫不客气地徒手把巧克力一块一块掰断。
巧克力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她动作却依旧干脆利落。
掰到最后一块时,她顿了顿,随后了然地从巧克力里拔出一枚食指盖大小的芯片。
那枚芯片在她指尖没停留超过一秒,大概是早有预料,她只是神色如常地把分崩离析的巧克力塞回包装纸,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在这几秒的间隙里,芯片已经不知被她藏到了哪里,彻底不见了踪影。
【To Anonymous,】
她低头打字。
【你的见面礼,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