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雪地上,仰面望着大片雪景下的天空,一望无垠,好似深夜平静无澜的深海平面。 男人垂眸看她。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双眸黑白分明。 电话铃声响了一轮,停掉,又再度打了过来。 铃声急的好像催命符,在沉默中慢慢的蔓延开。 他俯在她的身上,唇贴住她的唇,“好,我不接……” 他的声音很低,夹杂着凛冽的冷风,灌入她的耳中,让她心里最柔软那一处被软软的触动了一下。 她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轻轻蜷缩,指腹勾连着心脏。 男人温热的大掌却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那绿色的按钮。 “你来接。” 姜佳宁的瞳孔缩了一下,她手指似是被冻的僵了下。 咚的一声。 电话被接通。 又是一声撞击声,从电话另外一端传了过来。 寂静的夜中,这样剧烈的响动,格外清晰。 “救我!凛安……救我。”. 这样几个字,突兀的闯入了姜佳宁的耳朵里。 她几乎有几秒钟的呆滞,阮清秋……在求救?身上的男人起了身,朝着扶梯处大步走去,“阮清秋,你在哪里?” 姜佳宁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迫切。 这应该是在他接通电话时,不曾想到的。 她坐了起来,扶着地面站起来,把衣服上沾着的雪花都拍落,抬眼,男人的身影已经很远了。 姜佳宁把手机开机,给伍助理拨了个电话。 她来到滑雪场门口,叫了一辆电瓶车,自己孤身一人回了酒店。 套房内依旧是空空落落的,只剩下餐厅的灯开着,和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走到餐桌前,将桌上的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内。 薛凛安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姜佳宁就接到了伍助理的电话,叫她开车去一趟医院接薛凛安。 “薛总出什么事了?” “不是薛总,是阮小姐受伤了。” 姜佳宁到达医院,在的特殊病房楼层登记,听见有护士台的两个小护士在小声的交谈着。 “那位阮小姐怎么样了?” “刚输完液,小丁去拔针了。” “伤势幸好也并不太严重。” 姜佳宁签下名字,朝着病房走去。 拔针的护士刚出来,门没关。 姜佳宁刚准备推门进入,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为什么要单独去找赵阔?” 薛凛安坐在距离门口较近的沙发上,手掌心里纳了一枚打火机,闲散的扭转着。 阮清秋垂首靠坐在病床上,长发披散下来,遮挡住了她的小半张苍白的脸。 她眼眸里含着泪,“我……我想劝他能尽快签了离婚协议……” 薛凛安:“万律师说过,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他在场进行交涉,律师和法律都没能叫赵阔怕了,你的自信心是哪儿来的?” 阮清秋的肩膀都在剧烈的颤抖起来。 薛凛安从未对她这样疾言厉色,这样的话说的她抬不起头来,带着哭音断断续续道:“对、对不起,给你找麻烦了。” 薛凛安按了按眉心,从茶几上拿过纸抽递给她。 “他现在去哪儿了?” 阮清秋摇头,睫毛上还沾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 “我、我也不知道。” 昨晚薛凛安到达现场的时候,就只有一地的狼藉,还有倒在狼藉里的阮清秋。 阮清秋这次身上的伤倒是并不严重,只是衣服被撕烂了,衣不蔽体,薛凛安就叫伍助理把人连夜送到了医院,联系方柏深给开了个全身检查,索性并无大碍。 方柏深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距离很远就看见在病房门口站着个女人,似乎是在……偷听? 等到他走近,这女人还站着,丝毫没有发觉身后站了一个人。 门虚掩着,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后面站了个人,再怎么迟钝也能发现了。 更别提姜佳宁本就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 她在察觉不对劲后第一时间扭头,就看见正站在她身侧偏后的男人,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刚好和她四目相对。 姜佳宁:“……” 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方柏深身穿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支签字笔,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目光清晰透彻。 姜佳宁后退一步,站在一旁,给医生让路。 她还真怕这位男医生会开口出声。 好在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已经推门进入了病房内。 姜佳宁没在走廊上继续等了。 她给薛凛安发了一条信息,就去了等候大厅。 她等待过程中,接了派出所的电话,确认了再次调解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姜佳宁给苏嘉树发了一条信息。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三个小时,薛凛安应该是可以完事吧。 过了一会儿,万斐打来电话,询问病房。 姜佳宁报出病房号,下楼接了万斐。 万斐主要负责阮清秋的这个案子,刚跑了一趟法院。 刚才那个男医生已经不在病房内了。 薛凛安眼角的余光瞥到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