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宁没走电梯。 她想多说一会儿话,就走了楼梯。 这边鲜少有人走楼梯。 讲话的声音有些微回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楼梯走廊上。 姜佳宁对着电话里说:“我今天回了一趟家,我妈妈陪我吃饭了,还给我介绍对象,我不想去见。” 借着楼梯上方的灯光,她终于踩到了自己的影子,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靠在栏杆上,拎着酒瓶喝了一口酒,歪着脑袋撑着墙面,手指搭在酒瓶子上轻轻触动着。 “是啊,我都已经到了要结婚的年龄啦,你呢,有女朋友了么。” “哼,你就别告诉我,免得我羡慕嫉妒恨,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比我还漂亮吗?哈哈哈。” “你还没有女朋友吗?真的吗?你可别看我好骗就骗我。” 她又喝了一口酒。 眼睛盯着走道上上下分色的墙面,瞳孔渐渐地失了焦距,咕哝着喃喃道:“我就是看你好骗……” 年少一帧帧的画卷展开,经年。 那时,那少年手贴着她的额,“发烧了?” 小佳宁正经的点头,“是啊是啊,我发烧了,我头好晕啊。” “可我摸着不烫啊。” “手掌心的温度又不一样。” 少年盯着她,眼眸中已经是戳穿戳破她的真相,“那你说该怎么办?” 小佳宁满眼的愉悦,“额头贴贴。” 少年缓缓地靠近女孩娇嫩的小脸,他抬手撩起女孩额前刘海,额头轻碰。 女孩眼睛里含着的是一片璀璨的星辰,呼吸带动着周遭的空气,似都起了一层涟漪。 少年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就是看我好骗,烧个头,走了。” 他转身揣着作训服的衣兜,小佳宁一蹦一跳的跟在后面,看少年红到耳根的通红耳朵,嘻嘻嘻的笑,踩着他的影子。 傍晚的霞光照着两人的身影,拉长在落在地面上。 姜佳宁眼眶是濡湿的红,手中空了的酒瓶子歪倒在地上,在地面上骨碌碌地滚过,最后停在了一双男士皮鞋前。 薛凛安俯身弯下腰来,把酒瓶扶正,看了眼酒精度数,再走到姜佳宁的面前。 女人靠着墙面,微阖着眼睑,似是睡着了。 手里的手机也缓缓地垂落下来。 薛凛安在她的面前缓缓地蹲下来,单膝撑着台阶,看她染上了红晕的两颊。 女人气息不稳,唇角却是向上勾起的,带起颊边的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姜佳宁?” 薛凛安唤了他一声。 姜佳宁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她静静地望着他。 一秒,两秒…… 女人忽然就朝着他倾身过来,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蓦地吻住了他的唇。 口腔内,呼吸中甘冽的酒精气息全然渡了过来。 薛凛安这次没动。 姜佳宁的吻技都是他教的。 她一点点的试探,浅淡的相濡以沫。 头顶的声控灯灭了。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都逐渐粗重。 那点子青涩,还不够他将她给拆解入腹的。 薛凛安直接箍着她的腰把女人提了起来,抱她坐在了楼梯的栏杆上,指腹压住她的唇角,“我是怎么教你的?” 姜佳宁的眼光有几分迷惘,像是个复读机喃喃重复:“怎么教我的?” 薛凛安瞳色暗沉,眸中滚过层叠交加的暗潮,凶狠的吻上。 女人上半身在栏杆上悬空,空荡无依的感觉,让她不由得靠近了男人的滚烫胸膛。 她需要的刺激。 不是酒精。 …… 高档套房内。 女人侧身躺在床上,海藻般的长发铺满了枕上。 身上的毯子遮掩到胸口,露出脖颈而下的那些纵晴的痕迹。 男人掀开毯子起身。 赤果的身体上,前胸和后背都隐有抓痕。 他随手在腰间围上一条浴巾,手指去拿桌面上女人的手机。 他从他的通话记录中,找到了刚才在楼梯间的那条通话记录。 这是一个以188开头的手机号码。 可是…… 他在楼梯间听到的那长达几分钟的通话时长,现在在姜佳宁的手机记录上,却是——未接通。.. 他手指在屏幕上方悬空,停顿一秒钟,指腹按了拨通。 寂静的深夜,即便不开外放,手机不放在耳畔,也能清楚的听到从听筒里面传来的温柔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薛凛安瞳孔缩了缩,卷起晦暗,望向床上的女人。 他把这个手机号记了下来,发给了周景润。 【帮我查一下这个手机号以前的机主。】 …… 姜佳宁第二天早上醒来,枕边已经没人了。 她盯了天花板足足有三分钟,才摸了手机过来看了眼,给阿绿回了个电话。 阿绿昨晚见她的房间里没人,就给姜佳宁打电话。 没人接。 她就已经自己查了监控,也看见了薛凛安把软成一滩水的姜佳宁给抱进他的专属套房。 “睡饱了?” “嗯。” “下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