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叔千恩万谢的挂断了电话。 姜佳宁心中忽然就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没有开口。 薛凛安的神色也并不太好。 在电话响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将两人所有的睡意都给彻底泯灭了。 黎明前的黑暗,天空像是最深重的浓墨。 薛凛安先给伍楷打了个电话,叫伍楷去联系铁路上的人,查阮清秋买了什么车次的车票,又是否上了车,得到的是回答,前者是肯定的,后者是否定的。 薛凛安又联系了派给阮清秋的保镖。 保镖:“我们不知道……阮小姐要离开,也是和您说过的,我们就以为不用继续跟着阮小姐了……” 薛凛安挂断电话,捏了捏眉心。 已经可以确定的是,阮清秋失踪了。 伍楷去了高铁站调取昨天一整天的监控,找阮清秋是何时到的高铁站,又是何时失踪的。 这需要时间。 卧室内,有一阵蔓延开的静寂。 既然已经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了,两人也都没了睡意。 姜佳宁帮薛凛安递过来棉质套头长袖,衬衫外套了一件黑色的针织毛衣,这个颜色显得他的皮肤尤其苍白。 在薛凛安去卫浴间的时候,姜佳宁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K的反病毒程序正在运行中,截住了一条摄像头的指令。 姜佳宁心里冷笑。 这个宋泽,一个不学无术的棒槌,竟然也能想得到用这种法子来。 既然他用,那就叫他信以为真。 姜佳宁开了摄像头。 摄像头面对着的,正是客厅玄关处。 长岛的玄关处,在门头位置,是有一个标志性的金色loo,宋泽看见这个loo,就一定会认为,她是和薛凛安睡了。 哦,这也不用认为。 本来就是事实。 随着徐老爷子的寿宴在即,能赢取到宋泽的信任是第一步。 哪怕这信任,是虚拟堆积起来的。 姜佳宁去热了一瓶牛奶,简单压了一个培根煎蛋三明治。 在吃饭的过程中,直到天蒙蒙亮,薛凛安等来了伍楷。 伍楷拿着从高铁站拷贝过来的视频。 监控视频是已经经过筛查过后的,只保留了阮清秋进去高铁站的录像。 可是,只有进入到图像视频,却没有出来的。 而阮清秋也的确是进入了买的车次,过了检票,且上了车。 可一直到下车,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伍助理道:“车上的监控有限,只有过道的两侧,中途下车乘客也比较多,排查起来比较困难。” 警方那边也已经受理了,就是在查乘客资料。 可毕竟需要一个一个的去排查,这个工作量也不算轻。 姜佳宁的目光凝在电脑屏幕上。 “停一下。” 她指了指屏幕。 屏幕中,是一个拖着30寸大号行李箱的人,行李箱很大,装的东西多,行走迟缓。 薛凛安对上了姜佳宁的目光,不由得眼神一凛,眯了眯眼眸。 “查行李箱。”.. 伍楷出去打电话通知后,才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 姜佳宁的意思是,其实阮清秋没有被拍到镜头里下车镜头,是因为……被装进了行李箱? 这个想法一出来,叫他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排查需要时间,更别提这个排查,是需要细致的从已经下车的人里,重新摸排。 直到查到了一个证件。 身份证件联网,发现是某人在一周前就丢失的身份证,因为工作关系,就还没有去派发证件机关去挂失以及补办新证。 然后,警方发现,这个冒用他人证件的人,是赵阔。 …… 这件事,无法隐瞒阮父和阮母。 警方那边得到消息后,通知了阮清秋的父母,阮母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医院走廊外,阮父也是不停的抹眼泪。 姜佳宁坐在长廊上的椅子上,听阮父说:“这孩子从小就没什么主心骨,性子软,文静,都随了她妈,本来我和她妈都是期待她大学毕业后,能回去我们小县城,去琴行里当个钢琴老师,这就足够了,可偏偏遇上了叫她一眼就动心的男人……” 他顿了顿,“我不是说凛安不好,凛安……恰恰是太有礼了,敬敏有余,喜爱不足,我和她妈妈就是担心,凛安高门大户的,实在是……太过高嫁了,怕女儿嫁过去会受婆家人的欺负。哎,后面那些事……也只能说,都是命。” 姜佳宁听着阮父的话,目光落在走廊的墙面上,眼神都毫无波动。 或许是她自己经历过太多,在看到别人的遭遇的时候,心里总是很难再起一丝波澜。 就如那一句话。 世间的幸福大同小异,不幸却是各有不同。 这些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谁才会去感同身受。 傍晚,站在警局前面,朝着这条道路的尽头望过去。 道路两边种满了法国梧桐。 梧桐树叶片金黄,被嫣红的晚霞一照,像是染上了一层红釉。 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 徐老爷子寿宴的前一天。 薛凛安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