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宁陡然抬头,眼眸遍布红血丝,她挣扎着要站起来,被压制住双肩,用力抵住,“你刚才答应的!” “我答应什么了?谁听见了?我就是说会考虑,”宋泽嚣张的大笑,“我现在考虑的结果是,我要告死他哈哈哈哈,你真是蠢!你和苏嘉树就是个垃圾,丢了都没人捡的垃圾。” 此时。 人,还是同样的人。 可角色,却完全互换了。 姜佳宁蹲下来,和宋泽平视。 “宋泽,你不是想知道我是用什么威胁你父亲的么?” 她朝着宋泽靠近了几分,在他的耳边说:“我拿的是一份真实的亲子鉴定报告。” 她缓缓站了起来,手指在大衣上轻拂了下。 走至门口,她才扭头说:“宋雨是你父亲的私生女,宋泽。” 宋泽的剧烈挣扎,忽然停住。 姜佳宁看着他扩散的瞳孔,一字一顿说:“宋雨是你亲妹妹。” 直到姜佳宁走出来,看守的警员将门重新上了锁,走到很远,才听到从那囚房里面,传来了一声皮劈裂的声响。 宋泽用力的拍门,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姜佳宁,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告诉我这是假的!你是骗我的!怎么可能?我爸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保姆?” 姜佳宁没有回头。 她走出拘留所的门。 夜深露冷,空气里都带着一股雾霾的气息,让人鼻腔内呼吸都感觉不畅。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中暗色的阴云很厚,看不见月亮。 路边缓缓停下一辆车,保镖先帮姜佳宁打开了车门。 等到载着姜佳宁的车开走后,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私家车,忽然闪了一下灯。 司机从后视镜看向后车座,“贺公子。” 后车座的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露出来一张森白的面孔,眼眸盯着拘留所的大门方向,黑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唇角带着的笑却有几分玩味。 “开车吧。”车窗升上来,车辆缓缓地驶入空无人影的马路之中。 …… 姜佳宁在医院里养了小一个月,薛氏在年尾很忙,薛凛安偶尔抽时间晚上过来。 姜佳宁时常晚上睡的时候,人还没来,早上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走了。 只留下一张便利贴,或者是一两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阿绿说:“他是被小方医生启发到了,有了危机感?” 她拿着床头的一个古风的陶泥娃娃,“这实在不像是薛凛安的风格。” 这是个女陶泥娃娃。 薛凛安拿来时,还生怕她不知道,特别在这娃娃头顶贴了一张字条:“小小宁”。 姜佳宁就问了伍楷这陶瓷娃娃的出处,又按着薛凛安的模样,让人烧了一个同款的男陶瓷娃娃,在他脑门上贴了个“小小薛”。 伍楷盯着这俩Q版小人上面的两张便利贴,觉得这俩人这个时候加一起最多八岁,不能更多了。 这十来天里,方柏深还跟以往一样,监督她吃药打针做康复训练,白天没手术的时候,还推着她去到楼下的小花园去转一转,表现如常。 可暧昧表白的话,一句都不说。 姜佳宁其实都已经想好了。 但凡是方柏深再往前越一步,要戳破这一层窗户纸,她就能明明白白的拒掉,然后和他拉开距离。 但是…… 方柏深没有提过一句。 他待她就像是志趣相投的朋友那样,就连分寸感都把握的很好,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就连姜佳宁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其实方柏深也就真把她看成是一个很要好的异性朋友。 姜佳宁因为自身原因,朋友本来就少,她很珍惜真心待她的朋友。 在年关前,杜清龄来给她办了出院。 她的伤基本上已经好全了。 囡囡跟着杜清龄一块儿来的。 她鲜少出来见人,可听冯姨说是来接姐姐的时候,她就也跟了过来。 可当一众人走出来的时候,就连杜清龄都没想到,等在车边的,竟然是徐盛。 徐盛笑着走过来,帮忙打开后备箱,让人把东西放进去,“我正好从公司出来,听管家说你来接佳宁,就顺路过来了。” 杜清龄不经意的说:“嗯,医院里打来了几个电话,我就来了一趟。” 这人多,一辆车肯定是坐不下,杜清龄就叫冯姨抱着囡囡和姜佳宁坐另外一辆车,自己跟着徐盛上了为首的那一辆。 司机开车的方向,却没有朝向姜佳宁的单人公寓,而是徐家大宅。 徐盛说:“快过年了,佳宁还是刚手术出院,总不好叫街坊邻居说闲话,说我这个当后爸的苛责。” 他主动握住杜清龄的手,“知道你一直是因为我避讳着,跟佳宁也不亲近,但是她总也是你的亲女儿,也该回家里住了。” 话说到这份上,杜清龄也不好再推辞什么,她腾出手来拿包,声音低缓,“你对佳宁这样好,只是佳宁是个不懂事的,也不见得会感恩。” “孩子在大人面前永远都是孩子,”徐盛笑着说,“我们只管给他们最好的。” 车辆驶入了徐家大宅。 和上次徐振海寿宴的时候不太一样,即便是快过年,这宅院里也有些清冷。 从停车场往别墅走的那一段路,路两边悬挂着喜庆的红色灯笼,却让姜佳宁有几分阴森的感觉。 囡囡已经趴在姜佳宁的腿上睡着了。 她虽说是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