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戴眼镜的麻将馆老板还没来得及念完手里的报纸,就被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小鬼把报纸给抢走了。 瑶瑶抢走了那张报纸。 报纸的次版的右下角的豆腐块大小的报道,登的是一则警情通报和有奖通缉,建议市民踊跃举报。 瑶瑶脚步都没停,好似一阵旋风一样飞快的跑回了家,气喘吁吁的把这张报纸交给了杜清龄。 “妈妈!你看这个!” 杜清龄刚从拘留所出来。 她照例是没有见到江河郴,却见到了委派的援助律师。 援助律师给她说了案情:“案发现场有他的头发,更重要的是,在被害死者的体内,提取出来他的体液,人总有犯错的时候,这个错给出的代价太大了,其实我建议你去和他提交离婚申请,总要保全自己的女儿不是么。” 杜清龄不敢相信。 她也不肯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握住援助律师的手,用力地摇着头,“一定是弄错了!不可能!” 律师说:“鉴定结果怎么可能有错?你别被你丈夫的外表给骗了。” 江河郴在骗她? 她不信。 可最终,结果总是与愿违。 法庭宣判这一天,时隔一个月,杜清龄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丈夫。 他身上穿着灰色的囚服,双手还铐着手铐。 银色手铐刺目反光。 距离远,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彻骨的悲怆。 一个月,已经彻底击垮了男人的傲骨,脊背佝偻,远远地看着,竟然丝毫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仿佛是一个垂暮老人。 她听见,检方问:“你承认于6月20日晚,你对受害者郑某实施了犯罪行为?” 她听见。 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说:“是的,我承认。” 杜清龄深深地闭了闭眼睛。 这一场漫长的庭审对杜清龄来说,像是在上刑。 而自始至终,江河郴都不曾扭过头来看她一眼。 法官的法槌落下,罪犯被带走。 江河郴转身的那一瞬间,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眼神茫然的从人群中找寻杜清龄的身影。 杜清龄嚯的站了起来。 她疯了一样的从座位上冲了下来,甚至就在保安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冲向了庭审席。 “河郴!” 两边的保安拦住了疯子一般的女人。 她恸哭出声,声音悲怆浸透人心。 狱警用力去拉江河郴,他不动,强硬的别开脸扭过头来,消失在法庭的侧门。 隔天,杜清龄就接到了监狱里的来信。 只有一张纸。 ——离婚协议书。 这张离婚协议书是手写的。 是杜清龄最熟悉的字迹,在落款姓名处,笔的痕迹有些被水渍晕开,像是人的眼泪。 “夫人,夫人。” 杜清龄被推醒。 车已经停了下来。 车门外站着的是冯姨。 天空朦朦胧胧的飘着雪,冯姨撑着一把伞站在车外,“夫人,您睡着了。” 杜清龄坐直了身体,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开了车门下车。 冷风扑到她的面颊上,似是能顺着骨头缝钻进她的身体里,一种极致的湿冷侵蚀着她。 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下雪了。” 冯姨:“是啊,囡囡又能堆雪人了。” 杜清龄垂眸瞧着那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的四季青顶,“给宁宁打个电话,叫她注意保暖。” 冯姨却是笑着,在电话接通后,对电话另一端的姜佳宁说:“佳宁啊,是你妈妈有话和你说呢。” 杜清龄:“……” 冯姨双手把手机递过来。 杜清龄接过手机,听筒内传来姜佳宁的声音:“妈妈?” 她清了清嗓子,“外面下雪了……你注意穿厚点,别感冒,从小身子骨就弱,就容易感冒发烧……” 她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兴许是许久都不曾关心过女儿了,说起来这些话,就觉得烧嘴。 冯姨笑着说:“夫人就该这样多关心关心佳宁,哪怕只是口头上呢,佳宁就吃这一套。” 杜清龄垂着眸。 她只是觉得。 活着,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 …… 姜佳宁挂断杜清龄的电话,有几秒钟,还都没反应过来。 她握着手机,甚至听着听筒内已经被挂断的忙音,有许久都没有反应。 周景润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高兴坏了?” 姜佳宁这才把手机放在桌上,“没。” 周景润知道杜清龄和姜佳宁这一对母女的感情淡薄,甚至都不用调查,口口相传的正是如此,否则,薛凛安也不会都半年多了才知道姜佳宁是杜清龄的女儿了。 姜佳宁收回了思绪,“你说你要怎么帮我?” 周景润:“你知道我现在是在XXX事务所就职吧。” 姜佳宁点头。 她知道周景润从国外回来后,就在这家侦探社就职,她也知道,这家侦探社的资源很广,是国内很有名的事务所,那几年陆琨托人找卫廷的下落,就是这家事务所。 “我可以把事务所内的资源和你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