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狠狠地扇自己耳光。 一个接着一个,把自己的两边脸颊都扇的红肿。 她是狠狠地用了力的。 试图从疼痛中,找到一丝理智,可最后那疼痛感蔓延成了麻木,她趴在床边哭了一整夜。 他最后给了她一份离婚协议书。 也给了她最后一句话。 劝她跟她的父母回去。 她的父母已经年迈,就在镇上的招待所里住着,等着她和他们一同离开这个地方。 若不是煤矿传来那个噩耗,她会带着女儿和父母一起离开。 可这一次,她没有。 在火化场焚烧的那天夜晚,她就坐在火化场外的山丘上,看那滚滚的烟气升腾而起。 最终,她也没有走近一步。 她回到了曾经温馨的家。 那个家,里面遍布灰尘,地面上是被翻找一空的狼藉。 她坐在窗台上,望向空空荡荡的半空中,夜风吹着她的裙角。 她蓦地想起了在江河郴的事发前一周。 一次饭桌上,江河郴就和她提起了一件事,是关于他的工作内容。 江河郴对工作时常并不多说什么,在家就是谈家事,就是聊女儿,工作上的事他不常提起。 直到这一次…… 在脑海里,越发的清晰起来了。 杜清龄猛地站了起来。 她给江河郴的至交好友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江河郴生前最后一次工作所拍摄和摄影的内容。 好友说:“别问了,嫂子,你带着女儿好好过日子吧。” 杜清龄听到这话,就已经确认了。 “是c市的徐家,是么?” 好友吞吐着,“我……也不知道。” 这话分明没什么说服力。 在杜清龄的坚持下,好友反正也要移民国外了,就把当时知道的事告知了杜清龄,“当时听郴哥提过一嘴,是跟拍C市徐氏公司那边的徐大少的一个旅游开发项目,是个大单。” 当时江河郴作为业务和拍摄能力最出众的人,这项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还有人打趣他说这个工作结束之后,一套房就到手了,多少人都是艳羡嫉妒的。 却没想到,这样令人艳羡的运气,却招致了……杀身之祸。 …… 杜清龄回拨了薛凛安的电话。 她站在窗口,眺望着深黑的夜色。 徐家大宅的深夜,偌大的宅院中,只亮着几盏灯,暗淡的灯光照在那黝黑的深黑夜色之中。 电话响过几声,那边接通。 薛凛安:“杜女士。” 她既然是回拨这个电话,就彼此亮明身份,心知肚明。 杜清龄问:“你现在在青虞?” 薛凛安:“是。” 杜清龄:“和佳宁在一起?” 薛凛安朝着玻璃窗内看了一眼,窗帘外疏漏的月光照在躺在床上睡的醇熟的姜佳宁的身上。 “是。” “你喜欢我女儿?” 薛凛安:“是。” 杜清龄被薛凛安这样干脆利落的承认气笑了。 “所以,你就用这张照片来试探我,威胁我?如果我再阻挠你们在一起,你就要捅破出去?” 薛凛安:“我是在帮她找爸爸的时候,无意中得知的,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你要告诉她?” “我不会说。” 宁可没有消息,也比等来了一个悲剧的消息要好。 杜清龄有几秒钟的沉默没有开口。 “我发照片给你,只是想说一句,”薛凛安说,“对你现在留下的这个唯一的女儿好一点吧。” 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钟,杜清龄忽然开口。.. “薛凛安。” 薛凛安的手机贴在耳畔,听到电话另外一端的杜清龄说:“既然你查了,那你就和周景润查的清楚彻底一些,千万别遗漏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比如说……” 杜清龄紧紧地攥住窗台,手指关节泛白。 “佳宁爸爸的死因,以及佳宁姐姐的失踪真相。” …… 除了在青虞查江河郴的消息之外,周景润很忙,手边还还有事务所给他的另外的案子。 他从拘留所出来,把调查当事人的资料给事务所那边发了过去,回到酒店,小雨点正和姜佳宁坐在茶餐厅内小口小口的吃冰淇淋面包。 姜佳宁特别叮嘱她,要等冰淇淋稍稍化一些之后再吃。 “等一会儿是多大一会儿?”小雨点问。 “数二十下吧。”姜佳宁回。 小雨点就手里拿着小勺子,瞪大了眼睛,数到二十,就急急忙忙往嘴里塞了一块。 薛凛安就坐在隔着一条走道的桌边,撑着笔记本办公。 他这些天不在c市,可公司那边的合约还是要走,特别是傅南弦从西城发过来的一些事务也财务批款。 傅南弦和薛凛安打了个电话。 “我估计再过两天回去。” “我不在c市,估计还要几天。” 傅南弦:“还在青虞?” 薛凛安:“……” 他转念就想到了阿绿上周也才回c市,就换了个问法,“你和阿绿进展到哪一步了?” “除了谈婚论嫁,什么都办了。”傅南弦倒也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