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差。 不同时空。 光亮和黑暗。 光鲜和晦暗。 她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那时,挂断电话后,她在心里想。 阮清秋脏了。 她脏了,又怎么还配得上薛凛安?他们不会再在一起了。 薛凛安就还是她的。 还可以等到时机成熟,等到她回国。 现在,她蓦地回想起。 那时的阮清秋,是否和现在的她一样绝望。 徐诗颖看着那白色的天花板,在边角角落,有黑色的细小的长线,还有一个黑的圆点,透过泪膜,她仔细辨认,才认出来,那是蜘蛛网。 在那蜘蛛网上,粘了一只苍蝇。 那只苍蝇,扑腾着翅膀挣扎了几下,最终死在了蜘蛛网上。 徐诗颖闭上了眼睛,她最后在心里想。 这大概就是她的报应吧。 因果轮回。 …… 姜佳宁等到上了车,才给方柏深回了一个电话。 就在刚刚前三分钟,她接到了周景润的电话。 “小雨点醒了。” 小雨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双乌黑的眼珠盯着天花板,皮肤白的似是能透到肌肤下的血管。 医生又给她做了各项检查,确认无误后,就将她从重症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给周景润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一个女人从下了车,就跑着冲向了住院部大楼,甚至多一分钟都不愿去等待电梯,就从安全通道冲了上去。 她跑的气喘吁吁。 站在病房前,手扶着门框,喘的厉害,手却迟疑的没有推开门。 她平复了许久,直到门从里面打开。 周景润让开门的位置,叫她进来。 姜佳宁站在病房正中的空地上,望着床上那小小的一只。 小雨点微微偏了偏头,朝着姜佳宁看了过来,“妈妈……” 她的声音很小,细弱蚊蝇,可是姜佳宁还是从她的口型上判别出来了。 她快步走过去。 她只握住小雨点的手,没有敢用力的抱她。 小雨点就像是一个极易破碎的搪瓷娃娃一样,她怕自己稍稍一用力,就碎了。 小雨点瘪了瘪嘴,“妈妈,你都不抱我了。” 姜佳宁眼眶酸涩,将她拥入怀中。 小雨点的小手虚弱的搭在了姜佳宁的肩膀上,又去帮姜佳宁擦眼泪,“妈妈,你别伤心。” 姜佳宁在小雨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嗯,不伤心。” 小雨点刚醒来,精神还不是多好,喝了小半碗米稀就又困乏了,姜佳宁给她掖了掖被角。 小雨点拉着她的手指不松开,“妈妈,我一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你了。你别走。” 她执意要叫姜佳宁躺在病床的另外一侧,努力的睁大眼睛,“要是妈妈不陪我,我也不睡了。” 这边的病房的病床很大,足够容纳两人。 姜佳宁就抱着小雨点睡在另外一侧。 她也有一天一夜都不曾入眠了。 鼻尖是小雨点身上令人安宁的药香,她拥着小雨点,沉入了睡眠之中。 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姐姐。 姐姐手里拿着手工课的风车,递给她,拉着她的手坐在爸爸自行车的后面。 她说:“宁宁,你要好好照顾小雨点。” 小佳宁:“小雨点是谁?” 姐姐说:“是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 “因为我死了,”姐姐笑着拥了拥她的肩膀,“我知道我会死的,只是没想到死的那么……没有价值。” …… 夜半。 薛凛安从急诊手术室那边,来到了病房。 周景润在门口玄关处撑了一张简易折叠椅,正坐在上面办公。.. 薛凛安轻巧的关上门。 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即便是睡着了,她的眉心却依旧是紧紧地蹙着的,仿佛无法伸展。 薛凛安的手指指腹覆上她的眉心,轻轻地抚平。 她睡梦中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喃喃着呓语:“爸爸。” 只隔着一层屏风的周景润蓦地一顿。 他朝着那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望了一眼,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 薛凛安帮姜佳宁掖了掖被角,才走出来。 周景润携着烟盒和打火机,和薛凛安两人一同来到了吸烟室。 薛凛安按了下静音排风,百叶窗拉开,映照着外面的漆黑夜色中的万千灯火。 “赵阔的事,万斐给我说了。”周景润说。 薛凛安咬了一支烟点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那精神病院的女医生,正是薛凛安的人。 女医生本就是精神病院的人,即便是出入赵阔的病房,对其实行催眠植入,也没有人会有更多的怀疑。 而且,女医生进出赵阔病房的时间,全部都是半夜时分。 这个时间,即便是往前往后推两三个小时,走廊上的监控都是一成不变的。 事后,薛凛安叫人将监控做了手脚,将女医生进出的录像全部剪切掉,造成自始至终,监控中进出,都是只有贺涟和别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