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诗颖的话说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在这些豪门子弟之中,从一出生,他们就觉得高人一等,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液,都是比普通人要有一种油然的优越感。 徐诗颖猖狂的大笑起来,「我能看上你陪你玩玩,是看得起你!」 整个病房里回荡的是徐诗颖的声音。 姜佳宁忽然开口,「是我救的薛凛安。」 她的声音很轻。 越是轻,就越是在徐诗颖聒噪的猖狂叫嚷下,清脆分明。 徐诗颖就像是忽然失声,嘴巴还张的很大,脸上那奇异的表情,就似是忽然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什么?」 姜佳宁说:「六月五日,江县的友谊路,薛凛安的车祸,是我救了他。」 徐诗颖惊愕的瞪圆了眼睛,那眼珠惊颤着颤抖着。 「你……胡说……你这是听谁说的,我才是凛安哥的救命恩人……」 「你想知道细节么?你没有经历过的细节,我都可以告诉你,」姜佳宁说,「我亲眼看着两辆车相撞,我去到车外,先是企图将人从里面拉出来,又照他说的,给傅南弦打了电话。」 徐诗颖的喉咙像是被扼住了。 当时,她随着母亲来到江县,在去医院之前,是先找人要了那车祸道路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里只显示是有一个扎辫子的小女孩,监控的角度和像素都不行,并看不清楚人的正脸。 为了像,徐诗颖的母亲还特别给她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看起来就像是那廉价的地摊货一样。 幸而,薛凛安在醒来后并没有怀疑。 甚至就连薛家都没有怀疑。 她就理所应当的因着这样的身份,和薛凛安走近了,却没想到,竟然是…… 「不可能,你就是随便说的,你没有证据……」 「即便是没有证据,」姜佳宁说,「我说,薛凛安就会信我,而不是信你。」 徐诗颖摇头,恶狠狠的咬着牙,「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反正我现在是薛凛安的妻子了,我们婚礼就算是没有举办,我们也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了!」 有名有实。 姜佳宁忽然就想起来还是几个月前,薛凛安叫她留在青虞的那段时间,薛凛安和徐诗颖共同进出酒店的那个夜晚。 这是实。 他们既然结婚,恐怕结婚证就已经领了吧。 这是名。 思及此,她眼神越发的冷,冷的似是冰雪。 「夫妻么?」 她朝着徐诗颖又走近了一步,俯身弯腰,覆在她的耳边。 「徐诗颖,你知道你现在这样,都是拜谁所赐么?」她停顿了一下,嘴角向上勾起,似是展露出最完美的微笑,「不是贺涟,也不是赵阔。」 徐诗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已经被纠缠住了。 姜佳宁的呼吸,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 「是薛凛安。」 徐诗颖的眼珠往外凸,「你……你……」 姜佳宁说:「将赵阔故意给放出去,再栽赃给贺涟,一箭双雕,一个被玷污被强X,一个背负上了教唆杀人罪,你们一个个的都跑不掉。」 姜佳宁的语调很轻,用只有徐诗颖能听得到的声音,那声音却似是催命的黑白无常。 「你知道为什么你出事巧得很是在那天么?」姜佳宁直起身来,「因为那是你们的婚礼。」 她向后退了一步。 姜佳宁深知。 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对徐诗 颖的打击更大。 徐诗颖一直以为,这场盛世婚礼,就是薛凛安为她量身打造的,却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最爱的人亲手了结自己的刽子手。 甚至还是为了她最讨厌的女人。 「啊!」 徐诗颖手指用力的攥住头发,向下撕扯着,头发缠绕成团掉在地上,她掀开被子下床。 她一下摔倒爬在了地上,她朝着姜佳宁爬过来。 「假的,是假的,都是假的……凛安哥最爱我,他爱的人是我……」 姜佳宁低头看着她,眼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冷的似是冰。 曾几时,她也这样在徐诗颖的面前爬过。 「你看她像是狗一样在爬耶。」 「下次把家里那条狗牵过来,比一比到底谁爬得快。」 那些刺耳的谩骂和嘲笑尚在耳边。 如今,换了身份。 姜佳宁的手覆在门把手上,转身离开。 最初的最初。 她看上薛凛安,接近薛凛安的目的,就是为了攻徐诗颖的心。 她知道徐诗颖最爱薛凛安。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薛凛安半分。 残废也好,声名狼藉也好,薛凛安以为,只要有薛凛安在她的身旁,不离不弃。 姜佳宁的这番话,撕破了她最后的幻想。 原来,造成她现在不幸的罪魁祸首,就是她最深爱的这个男人。 现在,徐诗颖这一份畸形的爱,也终于成了一把披破刺向她自己的荆棘。 医院里的护工是在第二天夜晚才给薛凛安打电话的。 薛凛安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病房上方的探视玻璃,看向里面。 只见徐诗颖呆呆的坐在床边,手里抱着一个枕头,眼神呆滞无光,时不时地傻笑一声。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