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痛呼出声,「你……」 杜清龄收回手,她端坐在徐盛的面前,「我送她上船的。」 徐盛眼珠颤动。 杜清龄:「你肯定在想,我是不是疯了,当初是我把囡囡给救下来的。」 当时,杜清龄的确是救了囡囡。 徐盛对此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当时风口浪尖上,把囡囡收养过来,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决定,能洗清他的嫌疑。 杜清龄:「你还记得从船上被抬下来的那个女孩儿么?」 徐盛:「什么?」 「身上是斑驳的青紫淤痕,面孔被海水泡的发白,四肢还有被鱼啃咬溃烂的伤口。」 杜清龄笑了一下。 「那是我的女儿。」 她是最美的。 可她却选择了最丑陋的死亡。.. 「我分明可以冲过去,告诉所有人,那是我的女儿,我最美的女儿,我可以为她讨回公道。」 可她不能。 她的名字改了,身份改了。 她冲过去,除了能满足自己那憋在心里要爆炸的挣扎情绪之外,除了暴露自己,从而带给自己和姜佳宁无穷无尽的伤害,别无其他。 没人会相信她。 她就这样,亲眼看着那被当做无人认领的尸体给抬走火葬,她甚至都从未去问过女儿的骨灰。 徐盛已经震惊到口舌不能言语。 杜清龄腰背笔挺。 「可囡囡不一样,若是囡囡在船上出了事,」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奇异的笑,「我是她的监护人,我能提出调查,徐盛,你和你们徐家,还有那个杀人犯薛纨,一个个都逃不掉!」 徐盛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一直以来温婉的续弦妻子,会有这样偏执疯狂的一面,那嘴角的笑都叫他感觉到不寒而栗。 「为……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 徐盛花费了好长时间,也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 杜清龄:「你记得江太太么?」 没等徐盛回答,杜清龄道:「你肯定不记得了,但是你应该记得江河郴。」 徐盛:「谁?」 他回想了一下,才慢慢想了起来。 江河郴。 他之所以能记住这个名字,而不是他把这人弄成了薛纨的替罪羊,而是那个时候,江河郴拍到了他的证据。 是他在一个包厢里给几个女孩喂***聚众的时候,被江河郴拍到了。 他其实本也打算想个法子把江河郴给封了口,再把那录像给高价买回来。 谁知道江河郴拒绝了他。 徐盛恼羞成怒。 恰在这时,薛纨那里出了那事,他就趁此帮忙把薛纨犯下的罪嫁祸给了江河郴,也能卖给薛纨一个人情,还能处理掉一个眼中钉。 这件事情也不算难办。 一个小地方,证据什么都很好伪造。 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当时在事后,他其实打听过江河郴的家庭。 毕竟,这种事情,就怕家属翻后账,若是隔搁几年在起诉,到时候也不是摆不平,就是不好办。 徐盛查了,才发现在事发之后,江河郴的老婆就已经和江河郴离了婚,带着孩子回了老家。 他也才放下了心。 可现在,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说…… 江太太。 「我就是江河郴的妻子。」杜清龄缓缓的说。 徐盛的震惊比刚才更盛。 杜清龄看徐盛嘴角都 流淌出来刚才喝下去的黑色药汁,用手巾轻柔的给他擦拭着。 「你可以叫我江太太。」 杜清龄笑了一下。 徐盛忽然感觉到喉咙一阵火烧火燎的痛,他手指死死地扣住脖子,「你……刚才给我……喝……」 杜清龄将手边的药碗往前推了推,「中药,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喝么。」 她就好似是在说着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里面也只是稍微多加了一点剂量的致哑剂。」 徐盛憋涨的满脸通红,张开嘴,嘶哑粗嘎,却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伸出双手要来掐杜清龄。 杜清龄及时的站起身来,徐盛扑了个空,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现在半身不遂,倒在地上甚至都没有办法自己翻身,用力的朝着杜清龄的方向蠕动着,像是一只丑陋肮脏的巨大蛆虫。 杜清龄就站在他面前不过三米远的地方,看他想要向前,却始终没有办法向前分毫。 她走过去,用力踩上了他的手指,听他闷声挣扎,她的心里宛若升腾起一股快感。 徐盛唔唔却始终无法开口。 他忽然想起来和杜清龄在c市的聚会上初次相见的时候,他穿着一身白玉兰的旗袍,就在那屏风后面盈盈的朝着他笑,只那一眼,他觉得心脏似是被什么从未有过的东西击中了。 那时,他觉得,那是晚到的爱情。 杜清龄从房间内走出来,脸上冷的若冰封。 冯姨从外面走过来,「夫人,有警察来了,说是想要了解囡囡的情况。」 杜清龄点了点头,「你先去招呼着,我去换一身衣服。」 她换了衣服出来,萧良已经在厢房内喝了一盏茶。 山上的气温偏凉,比起山下要低三到五度。 杜清龄过来后,萧良没有开口,叫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