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 东京的太阳逐渐西沉,坠入远方的山脊背后,散发出最后一抹余光。 iket第二天的当晚。 身心俱疲的安艺伦也推开家门,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灯也不开,他便直接把自己甩到床上,并蒙头盖上被子躺尸。 迟暮的夕阳从窗户外面照进来,把房间里染得一片昏黄。电线杆上乌鸦的叫声,在暗淡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凄厉。 安艺伦也就这么干躺着一动不动。 若是换做平时。 他应该会盯着iket的场刊,兴奋不已地做着明天的各种安排,为最后一天的活动规划行程。 然而—— 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却是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没有一丁点心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英梨梨……” 安艺伦也有气无力地呻吟一句,大脑一片混沌。 屋子里的时钟嘀嗒嘀嗒走着,声音单调而乏味,听着叫人厌烦。 此时距离他跑去追英梨梨,又和对方分别之后已经过了许久。 可只要一闭上眼,几小时前的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而出,苛责着他的内心。 他只能钻进被窝里面干瞪着眼,抱着大腿缩成一团。即使难以入眠,也只得这么萎靡不振地消耗时间。 非常不幸的,他又一次和对方发生了争吵。 少女临走前的表情与话语依然残留于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尽管看英梨梨生气的样子已是家常便饭,可对方今天露出来的那种夹杂着难过与害怕的脸…… 原本早已被他尘封在遥远的过去,并发誓绝对不会再看第二次。 嗡嗡—— 手机上,波岛出海关切地传来慰问邮件。 【伦也学长,你还好吗?】 即使被他在一天之内连续抛下两次,当事人还是乖乖地自行收拾好摊位跑来找他。 当发现他在车站前的路口杵着不动时,更是懂事地专程将他一路送回家,然后才告辞离开。 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国中生照顾到这个份上,便是安艺伦也也觉得自己太不像话,就算被人骂一句废物也不为过。 可他这会儿已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这些,只是不停在床上辗转反侧,烦躁不已。 就这么过了不知道多久…… 叮咚~ 楼下忽然传来悠扬的门铃声。 安艺伦也看了一眼手机。 东京时间19点30分。 尽管不太想动,然而在这个父母都不在家的夜晚,能去开门的人也就他一个,所以必须得起床。 “好麻烦……” 他嘟囔着抱怨一句,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下床。 不知不觉中,外头已是漆黑一片。 安艺伦也摸索着打开灯,一路耷拉着脑袋来到楼下。 在他下楼的过程中,门铃也一直响个不停,带着一种他不开门便誓不罢休的意味。 “来了来了,请问是哪位……呃——” 安艺伦也一脸厌烦地打开门,然后便愣在了原地,“伊织……怎么是你??” “哟~” 波岛伊织抬手拨了下自己那头时髦的褐色卷发,笑着打了一个招呼:“晚上好啊,伦也同学。” 安艺伦也的表情变得比开门前更加厌烦,皱着眉头问道:“……堂堂「roueenroue」社团代表,来我家有何贵干?” “这个嘛,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聊,总之能先请我进去吗?” “……那真是不好意思,虽说我原本就没什么聊天的心情,再加上对象是你,我就更没兴趣了,所以请回吧。” “先等一下,伦也同学。” 波岛伊织一手扒住快要关上的门,对他说道:“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只是想和你聊聊出海的事情,这样能让我进去吗?” “……出海的事情?” 安艺伦也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 僵持了片刻,他还是打开了门。 “那你就进来吧……” …… 重新回到房间。 尽管对波岛伊织十分不爽,但安艺伦也还是勉为其难地为其倒了一杯水,并在地毯上盘腿坐下。 “于是呢?你刚刚说出海她怎么了?” 见他问得直接,波岛伊织倒也不客气,便是这么说道:“你真是做了点多余的事呢,伦也同学。” “你说啥??” “我都看到了喔,你的所作所为。” 波岛伊织直言不讳道:“你今天不是大张旗鼓地帮出海她卖本子了吗?而且还全部卖光了。” “既然你都看到了干吗还特意问!再说那又怎么样?谁叫你这个哥哥不管她。”安艺伦也没好气地说道。 “真遗憾,我本来对你很有好感的,伦也同学。” 波岛伊织抿了一口水,语气稍稍变得尖锐,“不过现在,我却有点讨厌你了,为什么你这个人要那么任性妄为呢?” 不管一时间愣在原地的安艺伦也,他径自讲了下去。 “你刚刚说我不管出海对吧?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早就为出海做好了未来的规划呢?结果却完全被你给打乱了。” 安艺伦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我原本是想让出海更轻松一点地创作,至少再轻松个那么两三年的